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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翻身下了榻,伸手從旁邊的六稜木架上拽了件外衫披上便往外走:“早些休息,我去西屋睡。”
玉引躺在榻上又怔了一會兒,看看身邊已空下來的褶皺床褥,心裡有點空。
。
孟君淮穿過堂屋進了西屋後連燈都沒敢點,在黑暗裡躺了半天,才算徹底冷靜下來。
剛才怎麼回事?他瘋了?
他明明只是想反過來也親她一口,欺負她一下,怎麼突然就……
突然就“順理成章”地順著動手了。他分明一直覺得她跟一尊玉菩薩似的,讓他生不起那種欲|望,他是什麼時候改了想法的?
孟君淮把手搭在額頭上深吸一口氣,不由自主地道了聲“好懸啊”,緊隨而來的是一種深深的失落。
他看見了她的不願意,牴觸得好像他是什麼市井混混,要非禮她似的。不過……也好在他看見了,否則真是好懸,他若就此逼著她“就範”,不知道她以後會怎麼看他。
“嗤。”孟君淮在黑暗中自嘲地笑了一聲。
他還沒對哪個女人這樣小心翼翼過,可這種感覺,居然還讓他挺享受的?
他肯定是瘋了。
一夜過得很快。第二日清晨,進來侍候的下人左右一看,見王爺王妃竟是分房睡的,一時還道生了什麼不快,立刻都嚇得放輕了呼吸。
“爺。”楊恩祿帶著人進了西屋,邊察言觀色邊道,“您是再睡會兒還是……”
“不睡了。”孟君淮坐起身,開口就問,“王妃起了嗎?”
“起了,起了。”楊恩祿躬著身回說,“下奴請她來見您?”
孟君淮搖頭:“不用,我過去。”
他說著就往東屋走,身後幾個小宦官畏首畏尾的互遞了好幾個眼色,心下都在琢磨,府裡頂頭的兩號人物若生了不快,那清苑今天就得烏雲壓境……他們是不是得讓不當值的同伴先幫忙備點藥什麼的?自己捱了板子不能沒得用啊!
東屋,孟君淮繞過屏風,見玉引正坐在妝臺前梳頭。婢子剛為她把髮髻綰到一半,見他進來,就趕忙放下梳子見禮。
他嗯了一聲,在她也起來見禮前趕到她身後把她按住,拿起旁邊的梳子,頭也不抬地給她梳起來:“昨晚……對不住啊。”
“……沒事。”玉引僵硬地應了兩個字,抬眼一掃鏡子,看見珊瑚目瞪口呆。
珊瑚被這開場白嚇一跳,心說這大清早的,您二位打算聊房事啊?她趕緊招招手把人都帶了出去,跟著孟君淮進來的幾個宦官一瞧,也識趣地跟著往外退。
孟君淮一副犯了錯的模樣,給她又梳了會兒,複道:“你……別記仇,我也不知我昨天怎麼了。你放心,這種事但凡你不願意,我絕對不逼你。”
“……嗯。”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鏡子裡的他。心下在茫然地思索,她該說點兒什麼好呢?
昨天那事對她來說……確實不是個高興的事。可是,怎麼說呢,似乎只是因為“太突然了”,以及“怪丟人的”,除此之外就沒什麼別的“不高興”的情緒了,更說不上“記仇”。
而且她還覺得那種感覺,挺奇妙的?
當時她是嚇傻了,可在他離開之後,她就想起了那本書裡寫過類似的場景。當時她想象不出這是種多奇怪的事,經了這一遭,突然間就懂了呢!
然後,這種親身經歷的感覺就和書裡的文字一起在她的腦海裡劃來劃去、劃來劃去,她夜裡還……還夢到了。
早上醒來時從唇角到枕頭都是溼的。
可這種事要告訴他嗎?不要!
玉引就在望了他半天之後,磕磕巴巴地憋出一句:“殿下別、別在意,我沒事。”
“嗯……”悶頭給她梳了半天頭髮的孟君淮終於抬頭看了鏡中,便看到她的羞赧全寫在了臉上。
“咳。”他咳嗽了一聲,“那這事,我們日後就都不提了?”
“嗯!”謝玉引趕緊點頭,“不提了不提了!”
孟君淮大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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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的時候,淑敏公主的事終於塵埃落定。除卻淑敏公主本人和她所生的女兒外,張威一家都賜死了。皇后下旨讓這個小外孫女直接改隨皇姓,另外,給公主尋新駙馬的事,也很快就被提了起來。
先前的傳言在這一步到來的時候,突然變得無關緊要,求娶公主的人一點都不見減少。相反,許多求娶的奏本里都將張威罵了個狗血噴頭,個個都說自己若能娶到公主,那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