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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謝慈的神色都變得有點驚悚,上下打量了女婿一番,伸手將自己手裡的酒盅跟他的一碰:“再說,這個再說。”
“……”然後孟君淮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堆著笑又跟岳父喝了一杯,再跟謝繼清寒暄幾句,鬱結於心地轉身開溜。
父子二人坐回去後,謝慈扭頭瞧瞧孟君淮的背影,壓音問謝繼清:“你不是說玉引嫁的這逸郡王……挺好的嗎?”
明面上的規矩都拎不清楚、在宴席上都能說錯話,這叫挺好的?
“呵、呵呵……”謝繼清悶頭連夾了兩粒花生米吃,自己也搞不明白剛才逸郡王是那根弦搭錯了,只能含糊著先給他打個圓場,“他這是……平常跟玉引相處輕鬆慣了,把咱都當一家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哦……”謝慈將信將疑地睇著兒子,“這事關乎你妹妹日後過得好不好,你可不能騙我。”
謝繼清趕緊給父親添了杯酒,賠著笑保證:“那不能,這可是我親妹妹!逸郡王待她真挺好的,您別操心。”
。
好像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傍晚。
賓客們陸陸續續地走了,親近的幾個兄弟略多留了一會兒也告辭回府。酒量不濟的老七老九老十二喝醉了,孟君淮吩咐下人護送回去,務必盯著他們平安躺到床上才許回來。
安排完了回頭一看,皇長兄居然也喝醉了。
“大哥。”孟君淮趕緊扶了他一把,揮手讓宦官退開,“我跟大哥說兩句話。”
幾個攙扶著謹親王往外走的宦官立刻退遠了,孟君淮便勸道:“大哥,咱說好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您也不必太焦心。”
他只道謹親王是為東西兩廠的事煩悶,但謹親王擺了擺手:“六弟,你……你小侄子可能,可能快不行了。”
“……大哥?”孟君淮悚然一驚。
他們一干兄弟裡,謹親王最年長,可孩子是最少的。也沒聽說大哥大嫂誰身體不好,可他們的孩子就是生一個死一個。
他們成婚十三年,生過六個孩子,可活下來的只有長子長女。這個小兒子是第七個,年初剛生,現在才過半歲。
偏生大哥又只喜歡這位正妃,壓根不往別人房裡去,府裡的妾室當然生不出孩子來。
孟君淮一時都不知該如何開解兄長,他只覺胸口壓得厲害,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大哥別往壞處想,小孩子生病是兇險,但也……也未必就熬不過來。”
“嗯,謝你吉言了。”謹親王勉強笑了笑,拍拍他的肩頭,“別跟你嫂子多說,她還不清楚。”
“好……”孟君淮應下,謹親王便脫開他的手趔趔趄趄地往外走去,幾個宦官趕忙上前去攙扶,他還是險些摔個跟頭。
孟君淮在原地滯了好一會兒,聽到楊恩祿詢問的聲音:“爺……?”
他嗯了一聲:“我去正院看看。”
“爺您留步。”楊恩祿悶著頭擋他,想想王妃昨日專程叮囑的話,不得不說,“王妃勸您今天去尤側妃那兒。您看,今兒是小公子生辰,而且側妃也……也有日子不見您了。”
孟君淮長沉了口氣。
楊恩祿覷覷他的神色,上前了一步:“您就……遂一遂王妃的意思吧。下奴不知道王妃在苦惱什麼,不過她現下已在琢磨,若府裡沒有您喜歡的,是不是該再問定妃娘娘討兩個人過來了。”
“罷了。”孟君淮輕一喟,“去東院吧,也有幾天沒見阿禮了。”
。
東院,尤氏坐在榻上,笑看著眼前父子和睦的場面。
這是她近來最愛看到的。在看這樣的畫面時,她總會忍不住設想,再過五年、十年、二十年又會怎樣。
那時,兒子們應該都已經長大了,可以跟著父親去騎馬打獵,也可以跟父親下棋品茶。又或者,若有什麼朝中之事交到他的手上,兩個兒子也會成為他的助力……
他們是府裡最年長的男孩子,他們能幫他做很多事。
“父王抱我!”阿禮眼看著弟弟被父親伸手抱在懷裡,也伸手要他抱。孟君淮剛蹲下身要將他也抱起來,一雙手搭在了阿禮肩上。
尤氏柔聲道:“阿禮早點去睡,今天你弟弟百日,父王忙了一天,也累了。”
“唔……”阿禮不太高興,可又覺得父王如果累了,那他應該讓父王休息。
於是阿禮討價還價:“那父王明天抱我!”
“好,明天抱你去前宅,帶你見見給你請的先生。”孟君淮一刮阿禮的鼻子,阿禮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