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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心裡忽然生出了怎樣的感慨,竟暫時停止了下一步的攻擊。其實,她自己也很年輕,與許多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兒一樣喜歡做夢,在如清水般寡淡無味的生活中,憧憬著生死不渝的愛情。
她殺過很多人,以致於面對血腥時已經幾近麻木。只是片刻的恍惚,她眸中便又閃過一絲冷肅的殺意,纖指輕輕釦動袖珍弓弩的機關,幾支金燦燦的小箭再度射出,目標卻是紫芝的咽喉。
能為所愛之人赴死,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好,我成全你。
女刺客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紫芝,紫芝!”李琦心中大慟,俯身把昏迷的少女抱在懷中,箭矢飛來時,竟直接揚起手臂硬生生地替她擋開。寒光凜凜的箭鏃沒入血肉之中,發出一絲微弱的鈍響,而他似乎已完全感知不到疼痛,冷峻的眸子裡騰起陣陣殺氣,閃爍著復仇的火光。
唯有心中那一陣陣撕裂般的痛楚,彷彿真的有利刃生生刺入。
忽然,他發現地上有一張遺落的舊詩箋,微微泛黃,似乎是剛才她摔倒時從衣襟中掉出來的。那樣薄薄的紙,彷彿早已無法承載太多的陳年往事,邊緣微微有些磨損,依稀可見那用金粉繪成的合歡紋樣,上面的兩行字剛勁如鐵畫銀鉤——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詩箋上亦是血跡斑斑,那樣熟悉的筆跡,他只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神色卻是一震。恍惚間想起十六歲的那個秋天,與她對弈之後,他曾揮毫寫下這樣的綿綿情話,夾在了借給她的書裡。後來,她借還書之機也回贈了一張詩箋給他,只不過,他看了之後便隨手擱置在一旁,如今早已不知所蹤。
而她,竟一直把這詩箋帶在身邊麼?
他知道,自己是喜歡她的,喜歡她的清純嬌俏,喜歡她的乖巧可愛。可如今看來,這種喜歡竟遠遠不及她對他的愛那樣深摯。印象中的她似乎很膽小,與人相處時總是小心翼翼的,不過,她卻偶爾會向他小小地撒個嬌——這時候,他心裡就會有一種被信任、被依賴的感覺,真的非常美妙。她那麼柔弱,甚至根本不懂武功,可是當他遇到危險命懸一線的時候,她竟能如此義無反顧地衝向刺客冰冷的劍鋒,只為了保全他。
“紫芝……”李琦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將詩箋珍重地收入懷中,再度抬眼看向那女刺客時,幾乎恨得目眥欲裂。
觸到他狼一般冷厲的目光,女刺客不禁悚然一驚,再不敢大意,連忙握緊劍柄全力應敵。然而,此時的他彷彿戰神附體,一招一式皆鋒芒凌厲、殺氣騰騰。沒多久,女刺客的肩部便中了一劍,若非她身形靈巧躲閃得快,只怕早已死在他的劍下了。
“盛王殿下!”遠處有噠噠的馬蹄聲響起,漫天風塵中,一身戎裝的白鶴觀女侍衛高珺卿一馬當先,飛一般地衝了過來,手中揮舞著那把鋒利的青龍偃月刀,威風凜凜地大喝一聲,“盛王殿下,快閃開!我替你一刀宰了她!”
“高姑娘!”見援兵及時趕到,李琦頓時鬆了口氣,連忙抱著昏迷的紫芝退到相對安全的地方,撕下衣袍緊緊按住她流血不止的傷口,試圖為她包紮。
高珺卿身形快如閃電,揮刀就向那女刺客迎頭劈去。在她後面,羽林軍左郎將裴修率領百餘名禁軍侍衛策馬而來,將士們皆身披輕甲、手執長刀,氣勢洶洶猶如黑雲壓城。裴修示意眾人將那女刺客團團圍住,沉聲下令道:“都給我聽好了,活捉刺客者賞錢十萬,進階兩級!”
見有此重賞,侍衛們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躍躍欲試,恨不得趕快衝到前面把這大功給搶了去。女刺客見勢不妙,也不敢再戀戰,忙按動手中袖珍弓弩的機關向四周射出一片箭雨,自己則趁機飛身掠起,向路旁的密林深處逃遁而去。
“給我追!”裴修一聲令下,數十名侍衛立刻下馬向林中急急追去。見自家小表妹也興沖沖地要跟著去抓刺客,裴修忙喚住她:“珺卿,你回來。”
“幹嘛?”高珺卿一臉不滿,回頭嚷道,“九哥,抓刺客這麼好玩的事,你可不能攔著我啊!那傢伙若是真被我逮到了,可不許拖欠我的賞金哦。”
裴修一臉無奈地看著她,指了指她額角處滑落的一滴血珠,沒好氣兒地說:“你以為我愛管你的閒事?哼,你剛才被那飛過去的小箭擦破了皮,一點都不覺得疼嗎?趕緊向太醫要點止血藥塗上,別留下疤痕才是。”
“啊?”高珺卿先是一愣,伸手在自己額上胡亂摸了一通,待看到指尖處新染上的一點鮮紅時,不禁尖叫出聲,“啊啊啊啊啊!血血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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