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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的侍女一路追著她,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將她二人的身影淹沒。
看到這一幕,書辭竟也沒覺得心裡有多痛快,一種物是人非的感慨將她整個人淹沒。
她朝沈懌問道:“我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點兒?”
他但笑不語,伸出食指來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彈。
“回家吧。”
*
斬首之後,衙門會留著屍身等死者的家人來收,若長久無人認領的便直接丟到城北的荒坡上掩埋。
肖雲和的黨羽倒了七七八八,別說沒有親眷,就是有也無人敢來給他收屍,擔心再被扣上反賊的帽子。
於是衙役們圖方便,只拿了個破席子一卷,匆匆丟到野地裡了事。
眼下的氣候雖然已漸漸回暖,但涼意猶在,冷風將破草蓆吹得嗚嗚悲鳴,一隻寒鴉被血腥氣息所吸引,抖著翅膀在草蓆上落腳,腦袋靈活地左右轉動。
正在它琢磨著要從哪兒下嘴時,地上的枯葉被人踩出一聲動靜,它立時受驚,急匆匆展翅飛走。
荒野裡站著一個身形高挑的女子,她已不再穿黑衣,而是換了身尋常的裝束,粗布衣衫把那股肅殺得氣息沖淡了不少,乍一看去就像個普普通通的尋常姑娘,唯有眼神和從前一般清冷。
尺素在附近尋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將肖雲和的屍體入土為安。
單薄的木牌立在墳堆前,上面隻字未寫。
她蹲在原地裡想了許久,視線落到近處一朵才冒頭的小花上,嬌嫩,柔弱,貌不驚人。
恍惚間,讓她回憶起多年前,在定州死氣沉沉的流民巷內,也是這麼一朵小花孤零零地開在腳邊,和她一起在牆角中等著餓死、凍死、或是病死。
就是在這個時候,頭頂出現了一張溫柔含笑的臉,那隻寬大的手掌輕蓋在她腦袋上。
他問:“你要不要跟我走?”
尺素將那朵花,連同它周圍的泥土一併捧起,仔細種在了肖雲和的墓前,
等做完了這一切,她方才起身,對著那個淒涼的墳塋淡聲說:“保重。”
想了想,又補充道:“後會無期。”
黃昏的夕陽打在女子堅毅的後背上,將她的身影長長的投射在荒墳間,然後漸行漸遠,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了平地裡。
而那朵羸弱的小花還靜靜生長在墓碑前,於風中輕輕的搖晃。
*
隨著肖雲和的死,大梁的這場風波也掀過去了歷史的一頁。
京城上下迎來了新年的上元與花朝節。
言書月是在三月初時醒過來的。
那會兒守在床邊的是言莫和溫明,由於長久的疲憊,溫明睡得很熟,倒是言莫醒著,看著她姐睜開眼,半天張口又說不出話來,當即就嚇傻了,隔了好一會兒腦子才轉過彎,一個勁兒地去推溫明。
“姐……姐夫姐夫,我姐她,我姐她醒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裡裡外外一大波人湧了進來。
言書月躺在床上,被陳氏拉著哭一會兒,再被溫明抱著喊一會兒,最後被大夫摁著把脈翻眼皮看舌頭,倒是比在病中還要累上幾分。
書辭擠不進去,又怕打擾她休息,只能遠遠的站在人群之外。
她瞧見言書月的目光從縫隙裡鑽出來,溫柔地落在她身上,許多事就那麼不言而喻的過去了。
書辭跟著綻開了笑顏。
屋外日頭正好,新生的枝椏與冬眠後的鳥雀在春光中生機勃勃。
她從來都堅信老天爺給的那些磨難總是會過去的。
畢竟又是一年春回大地時了。
第八十章
四月初八的時候; 肅親王府的人就把聘禮送了過來。
因為一大早去看言書月了,等書辭回來,正好聽到在報禮單; 打頭第一件就是漢白玉的送子觀音佛像; 此後還有什麼青釉梨花瓶,點翠銀獅子; 東海紅珊瑚……為了圖個好事成雙的寓意,每一件還都是兩對; 幾十箱的東西從正廳一路擺到了垂花門前; 堆得滿院子都是。
沈懌這回難得地親自跑了一趟; 談笑風生地與鎮國將軍在偏廳喝茶閒談,聽著禮單上那些價格不菲的玩意兒,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書辭在旁邊肉疼得不行; 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個高聲報名的人,眼睛裡的怨念幾乎快匯成團火噴射過去了。
“提花九霞緞二十匹……碧海冷香卷豹壺一對……”
正在琢磨著那九霞緞一匹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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