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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八方的牆上都貼滿了人皮的臉,在陰影下的面孔彷彿千萬個鬼魅,嬉笑怒罵,展現世間百態。
他抱著花盆,虔誠地站在那幅畫下,蒼白的面容上,隔著張不屬於自己的容顏,卻依舊難掩深情。
“殿下。”
他輕聲道,“我來看您了。”
*
書辭睡到下午才起床,管事已命人做了鴨血湯和烏雞湯,她坐在桌前捧著碗吃。
沈懌似乎是些在忙什麼,整個半天都沒見到他人影,等她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才見他心事重重地從外面進來。
“你要不要也嚐點?”
她動手盛了一碗,沈懌剛打算說不用,看書辭已經放好了碗筷,只得坐下。
“你的手怎麼樣?”他慢條斯理地攪動湯匙。
“好多了。”書辭打量他神情,“你不高興?還在生我的氣?”
“我……”
沈懌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將肖雲和的身份告訴她,“和你說個事。”
看他認真成這樣,書辭也不敢怠慢,於是不再吃湯,正襟危坐等他後文。
沈懌把此前那黑衣人對他所講的內容一一敘述了一遍,不過隱去了部分細節,只說是手下人查到的線索。
真相一個翻天覆地又轉回了原處,書辭不能不震驚:“什麼?肖雲和果然是那個人?”
沈懌緩緩點頭:“我想應該可信。”
也就是說,之前的所有假設全部成立了。
他的確是長公主的心腹,十多年處心積慮的謀劃,目的是借肖雲和與安元良的關係,一步步爬上高位。
“難怪他對殺你如此執著。”書辭咬了咬下唇,若有所思,“他對付沈家皇室是給公主報仇,這個我懂,可他要青銅麟作甚麼呢?”
“長公主當年為謀反找過這東西,我想,他大約是為了緬懷,或是想替她完成這未盡之事?”
介於肖雲和這個人的行為一貫不能用常人的思維來看待,沈懌只能如此猜測。
書辭不置可否地嗯了聲,一時不知到底是該驚歎於肖雲和這百轉千回來歷,還是該感慨他臥薪嚐膽的這份手段,良久都沒說一句話。
不欲讓她勞心勞神,沈懌把她空碗端起來,順手舀了些湯,將話題岔開,“對於他知道個來龍去脈也就罷了,你不用太上心,我會處理。”
他把碗遞過去,“眼下還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書辭點了點頭,“你說。”
“你爹臨終前,不是想讓我給你找戶好點的人家過繼麼?”沈懌支肘望著她,“我和鎮國將軍那邊談妥了,已故的傅二爺曾是北蠻一戰中的功臣,因公殉職,本來無後的,你若以遺腹子的身份過去剛剛好。你看如何?”
書辭微微一愣。
這件事其實她已經忘了,沒想到沈懌還記著。
梁秋危算是個大奸臣,知道他這是想替自己美化出身和地位,雖然出於一片好心,卻讓她有種無法言喻的難受感。
生父不能認,養父沒法認。
相處了十幾年的家與她充滿了隔閡,現在卻只能給自己再換一個身份,然後用另一個身份活下去,如此一想,太過可悲了。
“怎麼?”沈懌觀察她的表情,“覺得不好?……那,要不還是義女?”
書辭抿唇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岔開話題,“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娘和姐姐……”
“也不知道她們近來怎樣了。”
她支著腦袋望向窗外,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戳了戳碗中的鴨血。
知道陳氏不待見自己,這段時間她不願上門去碰釘子,轉眼快有十來日沒見過面了,如今沒了自己在跟前,她們……應該過得挺好吧。
此刻,肖府的小花園內,臘梅剛冒出花骨朵,清冷的幽香在四周瀰漫開來,沁人心脾。
樹下的侍女正低首把一堆落葉掃在牆角,她似有心事,偶爾有一兩朵梅花落在髮髻上,她也渾然不覺。
不遠處忽有人喚道:“溫月。”
她停下來轉頭應了一聲,將掃帚擱在旁邊。
管事的女人姓周,認識的都叫她周大娘,於是她也跟著這麼叫。
“您有什麼吩咐?”
周大娘把一張清單給她,“一會兒你和鳴箏出去,把這幾樣東西買好,店家都是熟識的,你說肖府上要,找他打個八折。”
“好。”她接過那張清單卻沒動身,猶豫了片刻,終於問道,“大娘,我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