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1/4 頁)
有種虎口裡拔牙的緊張感,書辭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暗吸了口氣,攀上他胸前的衣襟。
初夏時節,袍子都不算厚,王爺也是常年習武,隔著裡衫,能清晰感覺到他身上緊實的肌肉。上一回有這種觸感……好像還是在鳳凰集,無名抱她的時候。
很奇怪,兩個人的體型似乎差不多,靠近時有股溫熱的陽剛氣息。
沈懌低頭看她,她腦袋微垂著,專心致志在解腰間的玉帶,雙手環過去的時候,令人生出一種投懷送抱的錯覺。她頭上仍舊不見釵環,綁著髮帶的青絲細膩柔軟,淡淡的體香縈繞在懷,莫名的讓人放鬆,心也跟著靜了下來。
他忽而懶洋洋的開口:“聽說,你離家出走是因為鎮國將軍家的那門親事?”
這人怎麼還揪著這事不放呢!
即便忍不住腹誹,書辭嘴上還得恭恭敬敬地:“也不全是,這裡面其實有很多的誤會……”
“怎麼。”他挑挑眉,“是看不上那位公子?”
他問這麼一句,書辭不得不開始揣測這位親王的用意。
鎮國將軍的官階雖不及他高,但聽說當年肅親王初次領兵時頗受其照拂,如此說來,是在試探自己?
她立馬見風使舵:“絕對不是的,傅將軍的公子才高八斗,玉樹臨風,年紀輕輕就代父出征,一戰成名,在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早就傾慕許久,娘給我說這門親,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看不上呢。”
沈懌漸漸顰起眉,面色不大好看:“這麼說,沒高攀上,你還很失望了?”
“肯定失望啊。”書辭給他扣好玉帶,開始誠懇的檢討,“都怪我年輕不懂事,一時衝動,害得與傅公子的良緣就此失之交臂,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必定好好珍惜……”
他語氣越來越冷:“真這麼想嫁到傅家,要不要我替你說個媒?”
“那……自然好啊。”她未及多想就點頭,“王爺您一片好意,我實在感激不盡。”
“你!”沈懌被她噎得不行,沉著臉側過身,自行理好了衣袍,便下了逐客令,“出去。”
被他這莫名其妙的惱意攪得一頭霧水,書辭正往後退準備去開門,似想起什麼,又試探性地問道:“王爺,您衣裳……合適麼?”
他煩不勝煩地擰眉重複道:“出去。”
書辭忙拉開門往外走。
迴廊下的高遠還在翹首以待,一見到她,兩人便不由眼神交匯了一番。
前者是疑惑性地皺皺眉,大概意思是問她情況如何;後者則是怨懟地狠狠皺眉,並跟著嘆了口氣,頗有些埋怨的意思。
“您這下可把我害慘了!”書辭壓低聲音。
“不順利?”高遠也跟著她壓低聲音。
話剛說完,門內便聽得沈懌陰沉的嗓音:“高遠,進來!”
“……”
書辭遂同情地望著他,“您自求多福吧。”
這回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只怕凶多吉少。
高遠艱難地抬起腿,拉開門,人剛站定,桌前一封信扔了過來,沿著地板一路滑到他腳邊。
沈懌已在案後坐定了,身上穿的依舊是方才書辭給他披的衣袍,他頭也沒抬:“把這信,送到南疆邊境巡防的譚將軍手上。”
高遠彎腰把信撿起來,“是。”
“腳程快點別磨蹭。”他說完,停了筆提醒道,“記住,必須得你親自送過去。”
*
夜涼如水,城中連天的燈火在衚衕的牆上映出一抹黃色。
沈懌走到言家後門處時,書辭正坐在臺階上發呆。
“你又怎麼了?”他撩袍挨著她坐下,淡淡問,“王爺這回,是把你嚇到了,還是又讓你當牛做馬了?”
書辭側目看他,“是你啊。”
沈懌在旁等著,已經做好了她把下午那件事添油加醋來詆譭自己的準備,卻不想,書辭難得地搖了一下頭:“我只是時至今日才發現,當王爺原來還有這許多煩心之事。”
她聲音輕輕的,聽入耳中,心裡不自覺一暖。
“以前我一直以為,這些皇親國戚成日錦衣玉食,耀武揚威,過得不知道多自在。現在想想……肅王爺十五歲掛帥出征,一仗打了五六年,還是自己親孃的孃家,等戰事平息回了京城,卻又不被人待見。明明也是為國出力,老百姓卻只記得他的不好,而不記得他的好,的確挺可憐的。”
他靜靜看著地上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