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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房裡飯菜已經上了桌,寶兒回頭分了水,兩個人一人一盆水,都洗了洗手和臉。
都是粗茶淡飯,菽飯鹹菜。
她吃得不多,總細嚼慢嚥,林十三在旁不捨地看著她,放下了碗筷。
這三個月以來,他帶著她在營地,上山下山,跟著訓練場上的兵士一樣,天天吃著苦。
林寶錚默默計算著時間,抬頭看他:“我早點走,明天一早就走吧,爹你什麼時候回去?”
男人給她倒了熱水過來,回身坐下:“咱們是要分開一段時間了,爹……爹暫時恐怕不能回燕京了,你要去府衙做事,機靈點,別傷著自己,還有你孃的事情,順其自然吧,顧寶錚也好,林寶錚也罷,你都是爹的女兒。”
寶兒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她對著他笑,捧碗的時候,動作之間能看見手邊的薄繭。
林十三看見了,也對著她笑笑,父女二人正覺這一刻溫馨,帳簾一掀,一張嬉皮笑臉的熟悉面孔就跳了進來!
喜童嘻嘻笑著:“瞧瞧,十三爺和寶兒在這呢!”
他扶著簾子,隨後,美少年緩步走近。
顧蓮池淡漠的臉上,目光淺淺。
和平時不一樣,他也穿著青布衫子,身無長物。
林寶錚當即站了起來:“顧蓮池,你怎麼來了?”
狹長的丹鳳眼中,眸光微動。
喜童趕緊給他在一旁擺著座,少年回身坐下,卻只看著林十三:“剛好出京,就帶了李大夫的信件來,十三叔,我爹也託我帶了一樣東西給你,一會兒你看看。”
他和他爹少年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林十三感嘆著時光易失,想起多年前的少年少女,也不由失落起來。
林寶錚吃了晚飯,撿了碗筷往出走,喜童就跟在她的身後,幫她拿著東西。
他偷眼看著寶兒,見她神色如常這才跟了她的左右:“寶兒,我問你一件事啊!”
寶兒回頭瞥著他,奇怪地看著他:“什麼事?”
喜童又靠近了她些:“就是上次啊,我不是去西院找你,說讓你來東院一次嗎?我們公子那時候肋骨折了不能下床,你都答應了怎麼沒去啊?”
寶兒想了想,對,她離開燕京的那天,就是因為去東院找顧蓮池,才看見她娘一起說著話的。
可其中細節怎能對喜童說,她也不過嗯了一聲,很不以為然:“沒去就沒去,怎麼了?”
喜童被她噎得一句話說不出來,一臉苦色。
他眼見著到處都是人,趕緊壓低了聲音:“其實吧,我們小主子喜歡你呢,真的!”
寶兒無語地看著他:“胡說八道。”
她送了碗筷,回了自己的營房,她自己住一個小間,因為是林十三的女兒,年紀也不大,起初大家都當著寶一樣,不敢下手,可在一起訓練的時候,一旦纏鬥在一起,你不下手,她是真的下手啊!每次一起憐惜的心,受傷的總是他們。
後來再沒有人把寶兒當成一般的小姑娘了,這幾個月也習慣了她的存在。
營房裡擺設簡單,寶兒來的時候也只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收拾收拾都放在了包袱當中。每日天黑之前,她都會獨自在營房當中靜坐一會兒,然後寫字,今日看見顧蓮池,想起了些往事,坐也坐不住了。
她輕撫自己的胸口,開始提前寫字。
營地到了晚上,天氣很涼。
寶兒只覺煩躁,用涼水洗了洗,換好衣物才開始拿著課業抄寫。她到常州以後,受了陸離影響,天天練寫大字,時間長了,字跡竟然也大氣起來。陸離的字從來都是秀美的,林寶錚自成一體,筆鋒有力,張狂得很。
朝寧和顧修在燕京一點成婚的意思沒有,倒是選秀的日子到了,她心裡不踏實,寫字也寫不消停。才寫了兩頁,肚子又疼了起來,這變短了的天就要黑了,寶兒起身點了亮,挑亮了火。影子在旁邊的的帳篷上跳躍著,將她整個人影都晃得不像是姑娘了。
想了想,還是從包袱當中,將鳳棲送給她的匕首拿了出來。
陸離送她的手鍊在手腕上面叮噹三響,她看了看這個,看了看那個,端著燭火這就放在了地臺上。
門口人影一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少年,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林寶錚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認出顧蓮池來。
她在地臺上找到了一把銀1槍1頭,對著匕首的鞘就開鑿了起來:“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