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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睿聞言,那股心火沒上來就被一股寒意壓住,難怪……丫頭從小就病魔纏身,記得六歲見她時已然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可她娘小的時候在京城還常到翰林府玩耍,身體並無異樣,直到嫁作人婦、生產之後才病發,可見此言並非虛妄。
“如此說來,弟妹這身體……”齊天睿的疑惑被莫向南問了出來,那猜測到了口邊卻不敢枉論,皺了眉。
賽罕擱了茶盅,微微一笑,接了他兩個的疑惑,“這丫頭身子強壯,非同尋常。”
齊天睿眉心一掙,心通通跳,立刻大步上前,“這麼說,她還有救??”
於那一臉焦心的渴盼,賽罕不置可否,只道,“能帶著一顆殘心長大成人,全是造化。既然這顆心她能用,只要好生保養,益氣養心、佐以化瘀,活命並不難。只是,這些年只按心疼病診治,吃那續命的丸藥。實則她的心疼病並沒有那麼重,藥力強,空架虛火,燒得太快,殘心受不得;看似積攢了力氣,實則積下毒素,一旦戒斷,心力難承,就開始嘔血。”
“那,那是不是解了毒就有望……”齊天睿急問。
“怎麼解?”賽罕道,“她吃了十年有餘,一旦戒斷,釜底抽薪,挺不過半年人必死無疑,哪裡還能捱到調養解毒的時候?”
“六哥,那就沒法子了麼?”莫向南焦心道。
“戒藥之後,有大夫給她開了養心湯,算是緩和。而後麼,”賽罕又端起茶盅,“認天命吧。”
提起的一顆心又重重摔下,胸中突然空乏,人便佝僂;雙臂撐在桌上,齊天睿只覺沉甸甸地抬不起頭。賽罕將才的一番話已然讓壓不住的火苗燃成了熊熊之勢,突然撲滅,一堆滾燙的死灰,燒得他渾身無力……
“六哥,不論怎樣,還請六哥試一試,不能就這麼……”
莫向南一時情急,話沒有說完突然斷開,房中瞬時的安靜,一點希望留在空中僵住比曾經的絕望還令人心寒……
賽罕只管抿茶,似絲毫不覺這半日房中的僵冷,一盞茶吃完,方慢悠悠道,“若非要一試麼,她得跟我走。”
齊天睿一張煞白的臉慢慢轉過來看著他,“什麼?”
“我沒功夫在這兒耽擱。”
齊天睿不覺一聲冷笑,“跟你走,你能擔保她活下去?”
“不能。”賽罕擱了茶盅,答得非常乾脆。
狠狠吸了一口涼氣,齊天睿咬咬牙。
“天睿!”
莫向南起身,握了齊天睿的腕子,“你來。”
齊天睿又看了一眼那冷冰冰、絲毫不見任何憐憫的“大夫”,轉身遂莫向南出到門外。
“天睿,六哥生就天賦異稟,從小跟隨老父行醫,走過萬里之遙,沙漠小國,外疆異域,多少疑難雜症都曾經驗,而後又曾在中原行醫兩年,彼時聲名遠播,曾是京城王侯的座上賓!他敢應承,必是有些把握。”
看齊天睿依然緊鎖眉頭半分不見開解,莫向南知道在他心裡高僧方濟已是在世華佗,方濟說不中用,他轟然撅倒已然滅去所有的希望,此刻怎能立刻篤信他人?便又低聲勸道,“中原的大夫麼,醫術雖高,下手卻保守。幾凡險症,沒有把握不敢在要害下針,不敢下猛藥,一絲的可能都怕牽涉人命。可六哥不一樣……”
“那是因為凡為醫者該知心怯、該顧惜人命!”
齊天睿悶聲一句駁過來,莫向南掙了一下眉,竟是沒法駁。怎的就一語中的?確實,賽罕在草原上素有悍狼之稱,醫術之外是個殺人如捻螻蟻、屠營拔寨的鐵血將軍,在他心中從無顧忌,死,是天命,什麼也擋不住。
“莫大哥,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曉初如今實在是……一路顛簸,我怕她……”
齊天睿沒說完的話更覺心痛,莫向南知道此時的二人恨不能一刻掰做兩刻過,哪肯再浪費一絲一毫?跋山涉水催人命,恐走不到草原就痛失愛妻!可莫向南此刻私心全為義弟,便又勸道,“天睿,你想想,六哥這麼個人,怎會拖泥帶水?一路往草原去,行車走馬,這就是一個月的路程。他是瓦剌汗國金頂一字王、統領萬千將士的大將軍,能願意帶著弟妹一路慢慢走,已然是醫者之心;更況,弟妹現下的病體要人一路照應,若非有些把握,誠心為她醫治,六哥怎會如此自找麻煩?”莫向南略頓了頓,終究道了出來,“天睿,於你,於弟妹,當真怕這幾日麼?”
莫向南的話十分明瞭,橫豎也是這一個多月,與其在家等死,不如一搏!突然的平靜被打破,人求生的*如火星掉落枯草的荒原,燒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