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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代我那老泰山和你那死去孃親好好兒教訓教訓你!跪下!”
突然起來的怒火,嚇得莞初一個激靈,他一把將外袍扯下來扔到了架子上,轉身就往帳簾裡去,莞初正是不解,見那人已是折轉回來,手中多了一把兩寸寬的竹板條。
天哪,這是家法麼……
莞初心裡一哆嗦,忽地想起了譚沐秋的師傅,狠狠咬咬牙,可是心裡再大義凜然,腿腳還是發顫,顫顫巍巍地跪下。
齊天睿握著竹板,重坐下來,她正好跪在他膝邊,怒斥道,“一個女孩兒家,不在繡樓上彈琴繡花,你成日介往外瘋跑!可知女訓、可知廉恥?可知自己往後還要嫁人,還有夫君??”
“知道啊……”丫頭已是帶了哭腔,“從記事起就知道要嫁給你了……”
“知道還敢給我招三惹四??”齊天睿大怒,“我齊天睿是什麼?你當爺是什麼??你個混賬丫頭!我還沒見著你人,就已是有男人來跟我要人,我給你傳信、帶著你出去相會,怎的?還不夠?還要勾搭天悅??”
“相公……我,我不是……”莞初急急地想辯解,可不是什麼?不是有私情?就是要跟天悅說話?舌頭都快咬下來,也說不清。
見她急得小臉通紅,卻是一個字也不知撇清,齊天睿越發惱火,“我真是慣成了你了!你看看!”說著把手中的竹板“啪”一聲拍在桌上,“你知道這竹板子我捱過多少下麼?老爺當年打劈了六條!你知道我是為何捱打麼?”
跪在地上,那竹板子就在眼前,墨綠的顏色已經劈了縫依然油光發亮,莞初不覺咋舌,天哪,這是打了多少次打成這樣……
“因為我,不,聽,話!!趴下!”
沒想到他真的會打,一竹條子下來,那力道不大卻突如其來,毫無防備之下,莞初一下子撲在一旁的凳子上,還不及起身,又一板子下來,隔著厚厚的襖裙,還是覺得屁//股麻麻的,想起小時候孃親爹爹從來捨不得打她,只有一次,她偷偷地跑到池塘邊看小青蛙,身子沒力氣,腳下一滑,險些掉進去被及時趕來的娘一把拽住,娘抱著她訓斥,一巴掌拍下來落在屁//股上,孃的手好輕,她還沒哭,娘就哭了,娘……
丫頭哭了,一哭就泣不成聲,淚水噼裡啪啦地掉,那一夜手臂傷成那樣、第二天還要面對家法她都沒哭,他這一竹條子,一點勁沒使她就哭了,真是個賴皮!
“你還有臉哭??天悅是我的親兄弟!你是嫂嫂!你個混丫頭!廳上堂下,哪裡不能說話?非要鑽到那麼個地方去說,你這不是找死?!”
他呵斥他的,那凳子上趴著的人再不抬頭,淚像開了閘,稀里嘩啦。
“閉嘴!再哭往後不帶你出去了!還哭?!”
見過閔夫人嚎啕的哭,見過千落無聲的悲泣,倒從未見過這麼個哭得不依不饒、理直氣壯的。一哭避百難,眼下,他是訓、是問、是打、是罵,這丫頭都是鐵了心不再回應了,齊天睿一甩手把竹板子撂到桌上,長長吁了口氣,好累,兩手垂在膝頭,目光落在那一朵小蝴蝶釵上,嗚嗚咽咽地起伏……
……
遠遠地敲了更,夜裡無風,無雪,靜悄悄……
莞初趴在溼漉漉的凳子上睡著了,夢裡面,梨園裡多年不出角兒的武生行出了一位英姿颯爽、威風凜凜的武將,八尺戲臺,歷經上下千年;出將入相,演盡曠世英雄……齊老闆,終是名揚天下……
齊天睿席地而坐,靠在不遠處的牆角,目光落在那哭得有些紅腫的小臉上、看那睡得香甜……
……
夜深了,不覺就寒氣襲人,齊天睿合著雙目正養神,忽覺身上多了東西,輕輕睜開眼,見丫頭正悄悄地給他蓋著被子,亂蓬蓬的小腦袋在他胸前小心翼翼,小臉上亂七八糟、幹了的淚痕。
他蹙了蹙眉,坐起身。莞初愣了一下,抬頭,見他鎖著眉,兩指輕輕捏著鼻樑處,啞啞的小聲兒問道,“……頭疼麼?”
“還不是讓你給氣的。”
他沉沉地回了一句,她低了頭,吸溜吸溜鼻子又轉回身趴回凳子上去。
“這會子倒乖了!還不過來給我揉揉?”
莞初聞言趕緊過來,跪在身邊,兩手攏按了他的雙鬢,輕輕揉捏。他閉了眼,任那頭頂的悶沉一點點流入她手中,煙消雲散……
“往後再不許與天悅私下見面。”
“嗯嗯。”
“不許再偷偷往外跑。在孃家,頂多招來幾句閒話,在這裡,可是有家法等著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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