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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轉身就走,莞初趕緊上前攔,“大妹妹莫怪,明兒我跟太太說,接了你一道走,啊?”
“你倒有本事。”
齊天睿斥了一句,懶懶起身,來到二人跟前兒,“得了,明兒跟著去。想逛逛就逛,不必在你嬸子跟前兒說佛如何,聽見了?”
淚不盡,秀筠不肯點頭,心裡卻也知道這新嫂嫂說了不定能成,這混世的二哥哥說了定是成的,扭捏了一刻,告辭離去。挽著秀筠往樓下送,莞初心裡也堵得慌,先不說明日如何張羅,這眼下如何應付?
一路送客,莞初恨不能直直送回她房裡去,最好能留宿,一早起來往廟裡去,而後唸佛,唸到過了正月……可這靦腆的冷小妹認親那日叫聲嫂嫂都羞,這會子倒十分懂人事,只出了院門便不肯再讓送,只道:嫂嫂請回吧,哥哥在呢。莞初想說,不妨事,你哥哥一個人才太平。嚥了一口,不敢出口。
磨磨蹭蹭回到樓上,綿月和艾葉兒早被打發了,一眼瞧過去,他正是要洗漱,莞初的心沉了底,看來今晚他是不走了。這個人睡覺怪癖,喜歡側身衝著床裡頭,人又擺在正當中,手臂一搭,肆意得很,擠得莞初緊緊蜷縮在牆角,險些就掛到牆上去,不敢動,胳膊腿痠一整宿。兩個人攏得那麼近睡,他竟一點動靜兒都沒有,幾次夜裡驚醒,總怕他沒活著,悄悄摸摸鼻息,他立刻睜眼,嚇她一跳。
莞初只管在門口運氣,不妨那人轉過頭,目光直剌剌的刺過來躲也躲不及,哆嗦了一下連忙湊過去服侍他挽袖子洗手。
“幾時與秀筠相好?”
“倒不曾。”虔虔誠誠捧著宮皂盒子,莞初小心應道,“難得來一趟。”
他一蹙眉,她趕緊仰了臉老老實實給他瞧,瞧滿意了這才又道,“既如此,往後要多留心。秀筠自幼身子弱,一直養在姨娘身邊,前兩年才搬到了太太的院子。”說起東院的瓜葛,齊天睿不覺頓了一下,“性子難免孤僻,少與人來往,老太太倒疼她,只是她小心,從不多言。若是當真開口要什麼,不必在咱們這裡駁她。”
大太太阮夫人的氣勢莞初見識過,當家主母,威嚴自恃,於那方姨娘從來不肯多容一分,秀筠生得心思細,怎能不知自己孃親的尷尬?庶出的女孩又偏偏是齊家長房大姑娘,不得不搬在主母身邊,一日足不出戶,難免積下心思。二房哥哥能細心瞧見也是不易,莞初點點頭,“嗯,知道了。”
“今兒她來就是要往廟裡去?”
“就是這事兒。”
給他擦了手,又遞了青鹽,齊天睿漱口,莞初得空兒取了寬鬆棉袍子來候著給他換。齊天睿解開衣袍,從懷裡掏出一沓子東西撂在桌上,“給你的。”
莞初詫異,一面給他換衣裳,一面瞥了一眼:是信,燭光底下灑脫的字跡,那熟悉便撲面而來……
理著領口的手悄悄頓了一頓,臉上那假模假式應付他的笑有些僵,輕輕抿唇,笑沒了,兩隻小渦兒倒還在。
齊天睿低頭瞧著,小臉的顏色軟軟的,毛絨絨的睫毛遮了清清的琥珀,顫顫巍巍,心思快藏不住。就這一眼她就認出了寫信人,可見候得辛苦,此刻那小心裡頭不知是心酸啊還是欣喜?齊天睿忽地有些彆扭,葉從夕斷不會跟她說明白三年後的和離之計,那他兩個就是明媒正娶拜過堂的夫妻,當著自己相公的面收情郎的信還這麼不避諱,裝也不知裝一下,讓他大男人的面子往哪兒擱?原先諾下助他們“常思常見”不覺不妥,怎的辦起來倒覺不順!
她心思全不在,半天也打不好一個汗巾子,齊天睿不耐,撥拉開她的手,“行了。”
莞初也不掙,回身在桌旁,兩手攏起那一摞信,一封一封點看,來來回回數,輕聲嘟囔,“就這些麼?”
齊天睿正是拆下頭上的簪子,“啪”一聲撂在妝臺上,流雲飄色冰糯翡翠簪骨碌碌滾在地上,脆生生斷成兩截。
莞初應著這動靜一愣,趕緊放下信去撿那斷口的玉,比量一下,晶瑩透亮,斷的齊刷刷,真是好玉,仰頭看著他,“這玉能接上呢,也不知是多少銀子?”
齊天睿不搭理,一把掀了帳簾往裡去,莞初連忙將那斷玉丟在妝臺上跟了進去。齊天睿坐到床邊,莞初半跪了給他脫靴子。小小的身子懷抱著他的腳,齊天睿瞧著不知怎的就是來氣,可不想搭理這丫頭也不行,回府來見她的正經事還沒辦,只得又悶聲道,“年根兒,府裡頭忙,這幾日我也不得空兒。正月裡頭帶你出去,到我宅子裡清閒一日。”
“不用。”莞初頭也不抬,邊解著襪套邊回道,“每日我也不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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