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頁)
越羅便趁機道,“其實我私心裡,倒是想讓陛下奉兩位娘娘出宮鬆散一番,免得在宮中悶著。只是世宗皇帝當年在京郊的行在多年未曾修繕,只怕不能住人。而今國庫不算豐盈,朝事陛下也不得做主,卻不好提。”
“這也罷了,我們在宮中住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何況年紀大了也懶怠走動,去與不去都沒什麼。”趙太后道。
但越羅分明瞧見,她眼中並非沒有意動之色。至於江太后,她比趙太后年輕了十幾歲,少女時期的種種經歷尚留在記憶中未曾褪色,對於出宮之事,自然更加嚮往,只是如今的確不是合適的時機。
越羅道,“此事倒可以往後推一推,不過眼下若想出宮,倒也不是全無辦法。二月初八日是浴佛節,釋迦誕辰,京中各禪院皆有齋會。今年又是大覺寺建寺百年,屆時必然要上摺子求宮中賜恩,若兩位娘娘親至,今次法會必然更添光輝。”
相較於到京郊的行在去住一段時間,出宮參加浴佛法會自然簡單了許多,可操作性也更強,兩宮都十分意動,只是難免還有些遲疑,“只恐過於興師動眾,又添靡費。”
“既是去禮佛,自然誠心為要,輕車簡行便可。至於一應花費,讓陛下從內庫出便是。想來便是朝臣,也不能攔著陛下孝敬兩位娘娘。”越羅說著,見兩宮並不反對,便直接將事情定下了,“兒臣回頭便去與陛下提起此事,當早作準備才是。”
……
李定宸早朝時一直在琢磨該找個什麼理由正經出宮,可惜一無所得。等到經筵時,那點兒興奮的勁頭過去了,便開始覺得睏倦,幾次險些睡著,經筵結束之後,便被幾位先生暗暗提點了一番,十分慚愧。
誰知回到長安宮,便聽越羅說起兩宮要出宮禮佛之事,還要他從內庫出錢,頓時大為不平,“皇后怎麼不替朕也出個主意?”
“朝堂之事,婦人不可隨意置喙。”越羅搬出大道理。
李定宸蔫蔫的道,“出錢也是應當的,之事兩位娘娘怎麼忽然想起禮佛來了?”
雖然居於深宮之中,鎮日無事,平常兩宮也會抄讀佛經,尋個寄託。但若說十分虔誠,卻也說不上。何況她們一貫奉行節儉,怎麼會忽然提出出宮禮佛這樣的要求?
越羅道,“自然是我主動提起,說動了兩位娘娘。”
李定宸奇道,“費這一番功夫又是為什麼?”
“陛下不是總覺得不管做什麼兩位娘娘都盯著,十分不自在麼?讓她們時常出宮走動,將注意力轉到別的事情上去,自然也就不能如過去那般總關注著陛下的一舉一動了。”越羅道。
李定宸拍了一下巴掌,“哎呀!可不就是如此?果真還是皇后想得周全,朕怎麼就想不到?”
他一直希望兩宮不要對自己管頭管腳,卻是從來沒想過,還可以用這種法子。
李定宸覺得自己的思路一下子開闊了許多。要達成自己的目的,不見得只能直來直往,只要稍微迂迴一下,將目的掩藏在表象之下,便會容易許多。
譬如他想要出宮,便不能讓朝臣知道他的目的是出宮,須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出宮乃是理所當然,自然便不會因此生出非議,覺得他沒有帝王的沉穩氣度。
皇后不愧是皇后。
第20章 旁觀理事
張德已經在長安宮外站了大半個時辰了。
雖然步廊上能稍微遮擋一些冷風,但他還是覺得渾身都凍得冰涼。然而他的心下卻是一片火熱,注視著進出長安宮的各色人流,面上始終保持著恭敬的神色。
大秦的皇城佈局,以太平長安、萬年永和四宮為主,佔地既廣,建築華美,說是宮殿,但其實是一個小型的建築群,有主殿、配殿及各種輔助性的建築,還附帶一個小型園林,可謂是自成一體。
其中太平宮為帝王軍所,長安宮是皇后中宮,此二者處於整個皇城的中軸線上,萬年永和兩宮則分列東西。
世宗皇帝李長聿,不單是整個大秦最傳奇的帝王,便是放在漫漫歷史長河之中跟歷朝歷代的君王相較,亦不遑多讓。而其中最為人稱道者,便是他的長壽。
他是古往今來第一個活過了一百歲高齡的君主,在位七十年。因為活得太久,甚至熬死了兒子孫子一大批,就更不用提妻子了。
自永初五十六年貞全皇后劉氏亡故,世宗並未再立新後,整個長安宮就空置了下來。及至宣宗繼立,長安宮雖迎來了新的女主人,但因為宣宗荏弱,趙太后也不是強勢之人,這座宮殿始終並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