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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徐斂眉看著他笑,自己也笑,“說不得,只好讓張大娘再辛苦一下,給我們做份晚膳了。”
***
柳斜橋覺得徐斂眉今晚有些奇怪。
吃過了晚膳,她又要他好生準備一番,要拉著他出去看七夕的燈會。待他沐浴出來,卻見她已穿上了一條鵝黃的襦裙,袖口緄著月白的邊。她坐在妝臺之前歇了一會兒,從青菱鏡裡看見他,輕輕地抿上了口脂。
他怔怔地走過來,見鏡中的女人朝自己眼角微挑,妍冶之中帶出一股英氣,心神一蕩,手便不受控制地穿過她長髮挽起的斜髻,撥弄得珠釵輕微地顫響。他的手撫上了她的鎖骨,彷彿下一刻就要挑開她的衣衽了,她卻忽而一個轉身站了起來。
他的手便縮了回去。
她笑起來,低頭理了理裙上的褶皺,又皺了皺眉,“總是讓他們找件大些的衣裙來,也沒有法子了。”
襦裙遮著她的腹部,反還透出些嬌憨的情態來,似個十多歲的少女一般。柳斜橋的心中隱約一動,他過去未嘗見過她十多歲時候的樣子,她把那份青春分給了徐國和前三個丈夫。
如果他早一些遇見她,或者如果他的父王不曾拒絕徐國的婚盟,如今的他們,會不會有所不同?
“您今日怎麼了?”他輕聲問,“御醫說了,眼下要緊關頭,您可千萬不能累著……”
“一個孩子尚且累不著我。”她輕笑道,“先生有那個工夫,不如多想想給孩子取什麼名。”
兩人說話間,鴻賓已來通報:“車馬都備好了,殿下。”
徐斂眉一怔,“我沒讓備車。”
柳斜橋再忍不住,俊臉微紅地低聲道:“那是因為您胡鬧。難道您還要走著去麼?”
“啊,”徐斂眉恍然大悟,卻並不在意似的,反還朝他嫣然一笑,“還是先生想得周全。”
說著,她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輕聲道:“先生,我猜著這是個男孩,他總在我肚子裡跳……”
“那您疼不疼?”他隱忍地看著她,她卻將他的手握得緊了緊:“你可以感覺得到他。”
她的容色平和,夏夜的星光之下,彷彿若流轉著靜謐的光暈。她低著頭寧靜地看著他,這一個瞬間,他感覺到了自己掌心底下那陌生而稚嫩的脈動,一時竟怔忡了。
***
兩人從府中相偕而出,夜色已深了下來,街道上卻還騰著白晝裡的熱浪,宵禁撤下,行人也多了起來。馬車搖搖行到熱鬧的街市口停下,柳斜橋掀簾看了看,“我到徐國來後才知道,原來徐國人過得比他國人都要快樂些。”
透過那半卷的車簾,徐斂眉已聽見了喧囂之聲,人們穿梭在街衢浮燈之間,黑夜在燈光中旋轉出無窮的重影,帶出一徑幽深的燥熱。
柳斜橋回頭來,神色裡是為難的縱容:“這樣多的人,還是莫下去瞧了吧。”
徐斂眉回過神來,笑一笑,回身靠著車壁上的枕墊,“那便聽你的,不下車了,直去河邊吧。”
柳斜橋對外邊吩咐了一句,馬車再度起行。已然是走得極慢了,卻還常因路上行人而停住,而每每稍有顛簸,柳斜橋都會下意識將手臂伸過來擋在徐斂眉前方。
徐斂眉抬眼看他,他卻恰好也望了過來。她唇邊的笑影還未散去,此時似乎終於覺得倦了,身子悄悄地往他那邊靠了過去。
他的肩膀僵硬了一下,才得以安然地接納她的依偎。
總是在他以為已掌控了全域性的時候,她卻能冷酷地抽身而出;又總是在他以為已失去了她的時候,她又沉默地給予他想要的。
“我祖父雖然為人苛刻,但他教我許多道理,我從未忘過。”徐斂眉淡淡道,“他說,百姓其實很容易騙的,只要給他們衣穿、給他們飯吃,他們就會跟隨過來了。他們都分不清楚王族的徽識,天底下三四十個國家、三四十姓王族,他們哪裡記得過來呢?”
柳斜橋淡淡道:“百姓卻不是記吃不記打的。貴族固然可以供他們吃穿,然則貴族自己吃的比他們好了多少倍,百姓卻是心中有數的。”
徐斂眉笑了,“那又如何?他們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由貴族浴血奮戰而來,貴族比他們吃得好些,難道還有錯了?”
“那只是因為您不容許他們入伍為徐國浴血奮戰。”
徐斂眉靜了片刻。她大約沒有料到在這個問題上,兩人會接近爭吵的邊緣,“依先生的意思,庶人還應當在軍旅中做校官了?”
“殿下,”他嘆口氣,“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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