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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是個堅韌不拔的性子呢。還有這眉毛,皺起來的時候,真同駙馬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柳斜橋一邊聽著,一邊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懷中的孩子。真是個神奇的小東西,自己可以一整天都盯著他瞧,也絕不會厭倦。只要一想到這是自己和阿斂的孩子,就會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莫名其妙地激動起來。
柳斜橋想,他真願意付出所有,只為了讓這個小東西一輩子快樂無憂。
“駙馬您真疼他。”程氏感嘆道,“小孩子是有感覺的,您疼他,他就同您親一些,您看他現在,見天兒只愛纏著您……”
柳斜橋笑道:“那只是公主太忙了,公主又何嘗不疼他?”
“您說的是。”程氏躬身笑著,伸手去逗孩子,“待公主忙完東邊的戰事,你們一家三口,可不就和尋常人家一樣,和和美美了麼!”
柳斜橋的笑容溫暖如春,“是啊。就和尋常人家一樣,便是最好的了。”
程氏忽而看見院門外有人,忙道:“有客來啦,駙馬,讓我將孩子抱回去吧。”
柳斜橋抬起頭,卻見幾個將官模樣的人在院門外徘徊來去,他心中有些疑惑,將孩子遞給程氏,理了理衣襟走過去,“各位是?”
“駙馬,”這幾個將官也是第一回見到公主的男人,一時都很尷尬,“東境捷報,主君讓您去聽一聽。”
“東境捷報?”柳斜橋方才有些凝重的眉眼此刻俱舒展開,好像春水被柳絮點開了漣漪,“這是好事……世子要回來了?公主也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幾個將官的臉上卻全然不見大勝的歡喜之色,互相間看了幾眼,最後還是道:“您現在就去上宮看看吧。”
“這麼快?”柳斜橋微微睜大了眼,“我……我可以去看嗎?”他明明不該出現在大殿上的。
“就是主君讓我們來找您的。”有個將官不耐煩了,“您快一些吧。”
柳斜橋忙道:“好的,在下去換身衣裳。”
那將官哼了一聲。
他們從前線的血火裡回來,自然是瞧不起這個養在深宅的駙馬。柳斜橋也不在意,回到房中去,心裡想的只一件事:她回來了。
世子回來了,也就是公主回來了。他該穿什麼衣服去?不可太寒酸,也不可太招搖,畢竟是去上宮朝見……終於他換了一身慣常的青衫出來,只是特意佩上了大印和玉帶,長髮一絲不苟地束在冠中,看上去清爽而溫和,神色間飛舞著快樂的神采,好像是連過往的一絲絲陰翳都不再有了。
第44章
第44章——歸去來
幾個將官都不太敢同他對視,只走在側旁引路。陰沉的雲堆積在天邊,掛在高挑的飛簷上,像層層湧動的灰色海浪。從鳴霜苑到上宮的路上一片死寂,只在腳步間撞出玉佩的錚錚之聲。在這寂靜聲響裡,柳斜橋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他說不清楚那是興奮還是緊張,一下一下愈來愈急促,像是有意要矇蔽了他的思考。
他就這樣,腦中空白一片地走到了上宮。
侍從捲起後殿的簾幕,首先闖入眼簾的便是停在殿中央的那一抬靈柩。
黑漆漆的殼,幾乎要與黑葵紋磚地融為一體。柳斜橋眨了眨眼才看清楚,再抬頭,徐公拄著銅杖坐在上方,目光直直地盯著那靈柩,相隔只一天,他的臉色好像瞬間老了二十歲。
柳斜橋往前走了幾步,殿中從人們無聲地退下。他望了望四周,揣度著,仍是拱手行禮,禮貌地微笑道:“在下奉命來賀世子,世子旗開得勝,此後東境戰事,料無虞矣。”
徐公抬起一雙蒼老的眼看了看他,又將目光收了回去,平靜得幾乎是麻木的,“世子已戰死。”
柳斜橋沒有聽清楚,笑意還掛在臉上,“什麼?”
徐公將銅杖執起,指了指殿中央的靈柩,“東澤人將他的屍首收去,首級掛在了蒙城城樓上。我們的人只在戰場上找到了幾件遺物。”
柳斜橋微微皺了眉。他實在是沒有聽懂的,卻不敢再問,只能在內心裡想,可是五蘊六識好像都被封閉住,怎麼也想不明白。
他轉過身,那靈柩普普通通,只在蓋頂上方暗雕了一對交纏的龍鳳,那是徐國徐氏的徽識。柳斜橋盯著那龍鳳看了很久,忽然回頭來,倉皇地笑了一下,“我該回去看看阿肇了,我……”說著他就要走,腳底卻莫名趔趄,險險摔倒的一剎那,他的手扶住了身邊的靈柩。
一冊書札被扔到了他的腳邊。他低頭,看見那冊頁上鮮紅的標識,是捷報。他不太想低身去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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