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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達雖知現今不合時宜,但卻還是忍不住暗嚥了咽口水。
陸霽斐走後,夏達得父親舉薦,才被蘇龔收為門生,那時的蘇芩已是豆蔻少女,幼時的嬌縱任性彷彿在一夜之間被收斂。瞧見他時,會甜甜的喚他“惟仲哥哥”。而這時,夏達總是想,若能得此佳人,便是天上的月亮,他也會去替她摘下來。
夏達之父夏禮,鄉試出生,授彰德推官,從兵部主事一路升任戶部尚書。那時,正值徐玠舉朝圍攻蘇龔,他獨不為所動,站定蘇龔。後蘇龔入主內閣為首輔,起用其為刑部尚書,現改任左都御史。兩人私交甚篤。
夏禮曾有意撮合蘇芩與夏達,只可惜陳皇后從中阻撓,一直未能成事。
“這事,如今還未昭告天下,”夏達看一眼郴王,見郴王頷首,這才道:“皇帝駕崩了,遺詔已出,三皇子登基為帝,託孤於陸霽斐。”
蘇芩怔愣在當場,如醍醐灌頂。
怪不得,怪不得要拿她蘇府開刀。先帝這是在死前,要替三皇子將路剷平啊!
蘇家權勢過大,一手遮天,與其收服不如擊垮,這招釜底抽薪來的猝不及防,直接就將蘇府一鍋端了。蘇府一垮,蘇派受挫,二皇子郴王也是元氣大傷,怪不得會急求了聖旨過來。
“可是,皇帝駕崩,表哥的聖旨是哪裡來的?”蘇芩突然道。
郴王面露尷尬,他掩袖於後,偏頭,不敢與蘇芩對視,片刻後才蠕動嘴唇道:“聖旨是於馮志那道後求的,只父皇當時不幸駕崩,我取了聖旨,卻走不開……”
還有一事,郴王未言。當時陸霽斐特與他討要這聖旨,可郴王哪裡會給,陸霽斐這才隨了馮志一道來查抄蘇府。
所以聖旨早就有了,只是表哥來遲了,這才導致她蘇府內眷遭受如此屈辱?
蘇芩知道,這事不能怪郴王,畢竟皇帝駕崩,表哥極有可能登基為帝,這時候是走不得的。可怎麼陸霽斐就跟著馮志來了呢?而且方才聽表哥宣讀聖旨,蘇府被抄家,那人更像是中途插手。
怪不得馮志背對人時,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這是被陸霽斐搶了差事啊。
如此看來,這陸霽斐對自己還真是恨的入骨呀,連等皇帝駕崩都等不得,一定要來幫著馮志來抄家。
想完。蘇芩抬眸,看向面前的夏達和郴王。兩人一左一右立在自己身前,背影挺拔,面容半隱於暗色中。明明是兩張熟悉至極的面孔,如今一看,不知為何,陌生如鬼魅。
蘇芩心下一緊,暗暗攥住一雙纖細素手,用力到指骨泛白。
郴王轉身,與夏達使了眼色。夏達猶豫片刻,轉身出去,關緊雕花格子門。
“表妹。”郴王上前,面色愈發柔和。
他伸手,欲握蘇芩柔荑,卻被蘇芩躲了開去。
“表哥,你有事嗎?”
郴王的指尖掠過那細薄衣料,帶著餘香。他戀戀不捨的收手,正色道:“表妹,蘇老大人進宮前,可給表妹留了什麼東西?抑或是,給其他人留了什麼東西?”
其實剛才夏達與郴王是一道來的。郴王命夏達守在蘇府大門口,堵截陸霽斐與馮志,看兩人是否趁著他們不在時,從蘇府內搜得了東西。只可惜,夏達套話的能力實在堪憂,不僅被陸霽斐幾句堵了回去,還反被嘲諷了幾句。
蘇芩下意識想起自己藏在貼身小衣內的那封信。
“有……”
“是什麼?”郴王激動道。
蘇芩搖頭,抬眸看向面前的郴王,一雙眼烏黑清澈,波光瀲灩,在燈色下,秋波斜睨,眉梢眼角皆帶風情。
“是祖父給的紅封,可是方才被陸霽斐搜走了,有整整一千兩呢。”蘇芩噘嘴,聲音軟糯,透著委屈。
蘇芩每月的分例是十兩。這還是蘇龔偏愛,額外讓秦氏多撥了五兩。其餘姑娘、哥兒皆是五兩。
郴王有一瞬面色微僵,然後笑道:“如今多事之秋,我今日出來的匆忙,未帶銀兩,不便給表妹接濟。待來日有空,再給表妹。”
話罷,郴王盯住蘇芩,目光從她那張如花般嬌豔的面容緩慢下移。青黛娥眉,鼻膩鵝脂,紅菱小嘴,不點而朱。視線滑過嬌媚身段,眸漸深。鶴氅下,外露一截凝脂脖頸,如玉瑩潤。在纖細楚腰處凝滯片刻,最後囫圇吞棗般的上下略掃一圈。
郴王現今十八,早已開蒙,房裡有兩個丫鬟,論姿色身段皆是上乘,但與蘇芩一比,真是能被踩到泥地裡。
“表妹……”
“表哥,我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