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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不值一提。”
“還是說說吧,我想知道。”楊忠國說道,他能看到趙志成眼眸深處的痛苦,但是不能理解他的痛苦,而他又想要去理解這份痛苦,所以說出了這句話。
同時楊忠國的腦海中浮現出在訓練場上趙志成指著李小軍身上的傷疤說的話,不知道當時的趙志成是什麼感受,是否聯想到了自己。如果李小軍的傷疤是男人的標誌,軍人的標誌,那麼他身上的這些傷疤又算什麼?
在獨自一人照鏡子或是洗澡的時候,或許也會痛哭流涕吧。楊忠國想著,就像他常常獨自一人在落寞時抱怨這個世界,抱怨他的父親那樣。
趙志成需要有人分享他的痛苦,而楊忠國則願意做那位聆聽者。
趙志成先是沉默,之後不再用笑容掩飾內心的痛苦,強忍著肩上的疼痛,點了一支菸,說道:“這是五年前的事情,我第二次出任務,在老大的帶領下,老大就是姜仕仁。那次是在中東,在一次行動中我與隊伍被敵人打散,被他們俘虜,然後在他們的監獄中被虐待,施刑,然後就有了身上的這些傷疤。”
趙志成說的平平淡淡,楊忠國聽的驚心動魄。虐待,施刑,僅僅用兩個詞就概括了他身上的這些傷疤,但是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痛苦,恐怕只有趙志成自己知道。在不見天日的監獄中,在陰暗潮溼的環境中,他被吊在牆上毒打、施刑,各種刑具擺在他面前,一個一個的在他的身上留下烙印,一般人恐怕早已堅持不住。
似乎也是想要釋放一直壓抑在心中的痛苦,趙志成吸著煙,接著說道:“我在監獄裡待了五天,嚐遍了能嚐到的所有痛苦,那時的我真的奔潰了,放棄了,萬念俱灰,一心求死。可是老天爺不忍心,引導著老大找到了我,並且將我救出。但是我的心已經死了,即便被救了出來,還是沒有生的念頭。我就那樣呆呆的坐在那裡,神情呆滯,不哭也不笑,除了會呼吸,跟死人沒有區別。老大走到我旁邊,將他手中燃著的香菸遞到我說中,說:‘抽兩口,抽兩口就好了。’雖然之前沒有吸過煙,但是出於聽命令的習慣,還是聽從了老大的話,將煙放到嘴裡狠狠的吸了一口,卻是被嗆的夠嗆,不停的咳嗽。然後老大說道:‘看,一口煙就把你嗆成這樣,但是你習慣抽菸之後便愛上它的美味,就像你身上的這些傷口一樣,你不習慣就會很難受,彆扭。但是習慣之後就會以這些傷疤為驕傲,成為你的榮譽象徵。所以,試著去習慣它,你會變得更加強大。當然,首先你要有勇氣活下去,而你身上的軍裝會賜予你勇氣。’接著老大就把他的軍裝脫下來,披到了我身上。聽著老大話,看著身上的五角星,不知為何,心底湧出一股暖意,又生出了活著的勇氣,一直活到了現在,習慣了這些傷疤,但是我不會忘記我受到的痛苦,並且這些痛苦會一直伴隨這我,激勵我前進。”
吸完最後一口煙,趙志成也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楊忠國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不會安慰人,而且似乎也不用安慰,趙志成很享受這些傷疤帶來的痛苦。可是聽了這麼長時間,總應該說點什麼。
看著趙志成手上香菸即將熄滅的星火,楊忠國說道:“所以現在你學會了抽菸。”
趙志成怔住了,沒想到楊忠國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傻里傻氣的。他看看手上的香菸,扔到了地上,說道:“是的,我不僅習慣了痛苦,也習慣了香菸。”
楊忠國沉默,趙志成也跟著沉默。
苗亮沉默,翟剛也想沉默,他們也聽到了二人的對話,所以翟剛想要學習趙志成去習慣痛苦,就像現在腰間的傷口傳給他火辣辣的痛苦,但是實在是太痛了,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楊忠國想著昨天趙志成對他說的那些話,又想著今天的話,大概昨天那番關於生死、勇氣的大論便是因為這些傷疤和關於這些傷疤的故事而領悟來的。同時,兩天的時間,也讓他對趙志成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趙志成是那種給別人帶去歡笑,而自己去揹負痛苦的人,這樣的人人緣往往很好,而楊忠國也最欣賞這種人。所以他願意與他交朋友,他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繼河生之後的第二個朋友。
過了一會兒,翟剛的傷口治療完畢。苗亮開始給趙志成的肩膀做傷口處理,進行包紮。當他看到趙志成那一身密密麻麻的傷疤時也忍不住輕聲驚呼。
楊忠國此刻不再看趙志成,而是望著前面漆黑的森林,幾個來回跑動的身影。聽著雷老虎的吼喝之聲,龍期天拷問那四名恐怖分子的嚴厲聲音,享受這戰鬥之後的平靜。
看看錶,凌晨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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