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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什麼啊!”趙如意剛剛宮縮疼了一陣,還喘了兩口氣,才回答他:“你別添亂,在外頭等著,我這裡不要緊,我心裡頭有數。”
都說產房不詳,趙如意雖然自己身為大夫不覺得,可是人情世故她是精通的,安郡王身為獨子,那身份是不同的,犯不著叫他進來,就是公主不說,只怕心中也有想頭,而且還有一大堆親戚和外頭人呢不是?
關鍵是他進來又沒用,回頭疼的厲害了,白叫他擔心。
“真不要緊嗎?”安郡王其實是不忌諱這些的,還是想要去看看。
“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這人一旦疼起來,脾氣就不那麼好,趙如意雖然自詡脾氣好,可這會兒立時就惱了:“你去陪著公主用飯去,今晚還有的熬呢。”
照這個宮縮的頻率,天亮之前能生的下來,就不錯了。
晚上宮門雖然下匙了,皇帝自然也有渠道得到訊息,沈大人也一直沒有告退出宮,從得到安郡王妃開始發動的訊息到這會兒,等了三個多小時了趙如意還沒生出來,皇帝當然心急,雖然傳進來的訊息都是說,安郡王妃情況良好,公主府沒有慌亂,甚至還有安郡王妃自己的一句話:“這會兒疼的厲害了,只怕差不多了。”
皇帝還是坐立不安。
沈大人恭敬的侍立在一邊,皇帝團團轉了兩圈兒,才好像看到他似的:“你還在這裡。”
“是。”
“幹什麼?”
沈大人說:“微臣也算是看著小公主長大的,也想在這裡等一等訊息。”
“哦對,你說的也是。”皇帝臉上露出一點笑容來:“你坐罷。”
“微臣謝皇上賜座。”沈大人寵辱不驚,還是那麼恭敬的樣子。
疼痛能渙散人的意識,趙如意雖然很清楚,但卻是第一次經歷這樣極致的疼痛,她差不多已經忘記了她作為大夫的那一部分,基本只剩下了本能,努力的忍受著疼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意識逐漸有點渙散了。
這一種疼痛,卻漸漸的似乎喚醒了另外一種疼痛的記憶,那種疼是在心口,火燒一般的劇烈,雖然跟現在這種疼痛的感覺不同,可趙如意還是有點莫名的記了起來,隨著那一種疼痛的記憶,似乎有許多塵封的恍如隔世的記憶也隨之洶湧而來。
那熟悉的晉王府,熟悉的大公主的屋子,有一大片花兒的院子、池子裡的錦鯉,養著漂亮的大鳥的草地,父王的書房、大紅和杏黃為主的上房……
許多場景好像走馬燈一樣從她眼前過去,她曾經住過的地方,本來已經不記得的地方,此時好像被人送回去那裡一樣,那帶著牡丹首飾的手,牽著她小小的手,一幕一幕都看在眼裡,她仰頭看去,她身邊的丫鬟,奶孃,嬤嬤,王妃,側妃……還有父王。
年輕時候的父王!
很年輕,很溫和,帶著笑的眼睛,抱著她的手很溫柔,很寵愛,是的,看得見摸得著的寵愛。
趙如意意識恍惚,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她叫了一聲:“父王!”
“王妃再用力!”
“用力!”
“快出來了!”
天色漸漸泛白,安郡王在院子,屋子裡進進出出折騰了一整夜,眼見得一桶一桶的滾水送進去,一盆盆血水端出來,裡頭趙如意的聲音一直不大,總是帶著一點隱忍。
其實,她總是一切都自己承擔,自己解決,不等著依靠別人,從第一次見面就是如此,她是福星,她身邊的人,不知不覺的沾著她的福氣。
從皇帝,到自己,都是如此。
當天邊第一縷陽光照亮塵世的時候,護國長公主府裡‘哇’的一聲啼哭,與陽光輝映。
楚長壽與趙如意的女兒終於降臨人世。
趙如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疼痛開始消散,她的意識迴歸,逐漸的清醒過來,安郡王站在臺階下,他那長腿,差不多一步就能跨進門的樣子,可是就是被人攔著進不去,聽到裡頭哭聲,大喜:“生了生了是不是?如意!如意!”
趙如意精疲力盡,連手指頭都好像動不了一下似的,別說高聲答應他了,接生婆忙忙的給小寶寶擦洗一下,又趕緊裹上襁褓,才上前來說:“是位小姐,六斤二兩,恭喜郡王妃。”
這話說的其實沒什麼喜氣,誰不知道安郡王是獨子,肯定指望著要兒子呀!
安郡王還在外面喊如意,接生婆聽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趙如意疲倦的說:“叫郡王爺別喊了,一會兒就給他看,先給我看看。”
接生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