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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讀書下棋的暖閣,後半間則是一個小佛堂。
一般妃嬪來拜訪都只能在前殿坐坐,而惠妃則是熟門熟路的入了後殿,蓁蓁正坐在西次間的炕上用膳,桌上擺著清粥小菜,惠妃見了皺著眉頭問:“怎麼就吃這麼些,不是說又懷了嗎?也不知道用些好的。”
“沒什麼胃口,就隨意用點,姐姐也來點。”
惠妃擺了一張教訓她的臭臉數落起她來:“你沒胃口孩子也沒胃口嗎?沒人心疼你,就心疼你那個孩子,有身孕了還跟著皇上騎一天一夜的馬,要有個三長兩短你可別抱住我哭。”
蓁蓁一聽就笑了,說來她也後怕,“姐姐可別說了,我這些天天天被秋華數落,後悔死了呢。”
惠妃朝秋華點點頭,“你拿著皇上給你的金牌多管管她,無法無天啊!真是氣死人了。”
“好了好了,這才說想我幾天呢,又來罵我了。”蓁蓁拿手巾抿抿嘴和惠妃說道起來,“剛剛四阿哥來給我請安,說這幾天在鹹安宮大阿哥特別照顧他,還得謝謝姐姐。”
惠妃是天生清冷性子,對諸事都不大上心,唯有提起大阿哥會由衷在意:“他是有長兄的樣子,我也算熬出來了,等他福晉的事敲定,我也能放心點。”惠妃說完倒也想起四阿哥的事,“你真不打算把四阿哥挪回來了?”
蓁蓁肯定地點頭,“早就進學瞭如今還留在宮裡算怎麼回事?送去好,送去安生,送去了皇貴妃也無話可說。我算是明白了,越遭人心疼的孩子也越遭人恨,送出去就和其他阿哥沒什麼兩樣了,也少些人盯著他不放。”
“你放寬些心……”惠妃想去拉蓁蓁的手安慰她。
蓁蓁反握住她的手問:“明珠家的事都了結了?”
惠妃低下頭眼圈微紅,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說:“容若啊,我們一起長大,我也不能送送他。”
“姐姐別傷心了。”
惠妃懷著對往事的懷念,緩緩說著:“我小時候容若跟我最緊,我讀什麼詩他也要讀什麼,他老是和我說,姐姐你是要做朱淑真李清照的人啊。那時候順承郡王要來納蘭氏議親,我阿瑪都答應了,容若去瞧了一眼覺得對方漢字一個不識配不上我,於是拿了我的詩稿就去找明珠理論。”
蓁蓁聽得一怔,這般往事她倒從未聽惠妃提起過。惠妃“唉”了一聲接著說道:“可惜那時候葉赫納蘭氏被蘇克薩哈拖累江河日下,明珠看了我的詩稿反而起了心思去說服我阿瑪送我進宮。”
“姐姐和我說過此事……倒不知道後面是這般緣由。”
惠妃似想哭又哭不出來,“我進宮的那天容若來看我,我連見都不想見他。我知道他想和我說抱歉,可我和他說,我實在沒法原諒他,順承郡王府的人再如何我嫁過去也是嫡妻,能堂堂正正的掌家,就算不得夫君喜愛有一張婚契在手也能有容身立命之所。我不過想做個和光同塵的簡單婦人,能在一方院落用紙筆寫寫畫畫,若能留一二詩文便是此生大幸,可惜了,再也沒有可能了。”
惠妃說著她最傷感的事,卻用著最平淡的口吻,她最後敲了敲窗欞淡淡地說:“其實不能怪他,我只是當時太需要人恨了,我和他從小最親近,所以才會最怪他。我這些年細細想來,明珠沒有做錯,我的確是當時最好的選擇,如今有保清在,證明他確實沒錯。”
“納蘭侍衛能明白的……”
惠妃搖搖頭,“容若是痴人,他要是看得開,就不會為沈氏的事情和叔父叔母鬧到如此地步了。叔父也就罷了,好歹大風大浪沒少經過現下還能撐住。叔母她從小把容若看得和眼珠子一樣珍貴,自從容若去了總覺得是自己逼死了兒子,如今是一病不起。保清前日去明珠府致哀,回來說明珠現在哪還有半分明相的樣子,一夜間頭髮都白了大半。他和叔母從來是伉儷情深,要是叔母有個好歹,也不知道叔父還能不能撐過去。”
父母愛子之心天下皆同,蓁蓁想起自己也傷感起來,她偏頭擦去淚花只聽惠妃嘆道:“我現在是日夜害怕,容若這樣一去,後面也不知道能怎麼辦,索家那位已經復職了,叔父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打起精神來應付。”
“姐姐多勸著點吧,大阿哥不能沒有明珠。”
惠妃一震,她沒想蓁蓁想得和她一般,她靠在蓁蓁身旁點頭:“是啊,勸過了,我納蘭氏什麼難沒遭過,好歹還有揆敘和揆方呢,他兩還小可不能沒了阿瑪額娘加持。不過這也是我要找你說的。”
蓁蓁垂著眼眸說:“姐姐說便是。”
“情結我看你是解了,可旁的你還是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