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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這才鬆了口氣,也笑說:“公子隨口就評價那位,應是親近之人,不知道該稱呼您為幾王爺?”
“通傳人不是說了麼,常二爺。”
“二爺好雅興,不想清廷蠻人也有這般才華興致。”
老婦一貶一褒,實有前明遺人的高傲在,常寧卻不在意反問:“先生隱居秦淮,打著白門先生的旗號應該是想隱姓埋名,為何還演奏這宮廷舊樂?如果為人知曉,恐怕……”
“四十餘年了,公子還是第一個聽出來的……”老婦訕訕一笑,“就是白門先生也不曾知曉,先生一聽便知,老朽知足,婉轉琴音不過是伯牙待子期,公子能解,縱使子期不來,也不枉費我四十年的苦練了。”
常寧見老婦越說越有愴然之感,小心翼翼問:“四十年,我願聽先生說說子期?”
老婦愕然,垂首哀嘆:“恐為公子不恥。”
常寧更是好奇,再求:“先生何懼!”
老婦於是往外室取了長簫來與常寧伴著香菸嫋嫋,傾訴一段夾雜著國仇家恨的前塵往事。
第134章
這一邊姑蘇城裡的皇帝; 本說第二日一早便要去閶門外虎丘巡閱,這皆是因前一日聽蓁蓁誇讚虎丘下十里山塘的盛世氣象而心中雀躍。
誰想起駕前皇帝用個飯的功夫便又點起了崑曲; 蓁蓁前一日晚陪著聽了二十出,頭都被唱暈了不想再聽,遂躲了起來。她在院子裡讓人起出李氏留下的各色燒酒、黃酒,又煮上四隻螃蟹; 邊吃邊賞玩織造府昨日又新添的幾盤奼紫嫣紅的菊花,好不愜意。
誰知吃了一下午; 酒喝到黃昏後,人都醉臥又醒; 還不見皇帝回來。蓁蓁撐著醉意叫秋華來問; 秋華卻說皇上已送了六阿哥回來,兩人回來時候蓁蓁正宿醉未醒; 便由她做主將阿哥送去別院安置了。
“那萬歲爺呢?”蓁蓁醉熏熏問; 秋華搖頭道是不知; 說是已回駕行宮,約莫還在南花園裡與大臣暢談。
蓁蓁久等不至; 身上又酒熱煩躁; 於是扶著秋華也往南花園裡散步。她自個兒提著一盞紅燈籠,秋華扶著她搖搖晃晃過了紅板橋進了南花園,才進花園就聽得深處有咿呀之聲飄來; 撓得人心煩。
蓁蓁不高興地倚著秋華哼哼:“他恨不得自個兒上去唱了是不。”不等秋華堵她嘴; 她就尋著調子往花園裡去。
唱戲的小山叢桂軒裡和它處不同; 在各院都遍佈菊花時獨獨桂花飄香; 皇帝正靠在軟墊上聽戲子唱著“我與小娘子本圖就諧二姓之歡”,聽得入迷還閉著眼睛晃著腦袋打起了拍子。
兩邊是南邊見駕的臣子作陪,蘇州織造祁國臣自是不用說,這幾日的唱班歹半還是他養的家班,如今能討得萬歲爺連點幾十出,他怎麼想都覺得面上有光。旁的還有像李煦從江寧安置完母親後先來見駕的,今日也被皇帝留在了身邊作陪。
今日這班與昨日又不同,只有旦角格外美些,是祁國臣特意從城北請來的。皇帝在虎丘逛得好好的,看姑蘇人來人往、百業昌盛,正是興頭上卻有人來報說恭王在江寧找著了,只是不知道哪尋來一老婦,說是秦淮老妓要帶著回京。
皇帝臉一黑,手裡的扇子一下就摔在了來報太監臉上,還是李煦小聲提醒他趕忙再找一班崑曲班子,哄得皇帝高興才是。
李煦陪聽倒覺得今日這班除了旦角身段柔弱,其他唱腔戲服都一般,他自見駕後心裡藏著事,聽到七八出以後就不大專心了。
“美人起來。果然天姿國色。”隨著一句唱腔李煦一抬頭,卻見圓窗的珠簾下另有一人,他見著身影正要跳起,可人面閃過他真是愣住了。
是她啊……
李煦心中沉沉,手不由自主地碰了下自己配著的一隻荷包,裡頭圓珠嘎達一聲,伴著的是他的悲喜交雜。
不意想還有這樣一面,不意想她竟披著從未見過的一身寶藍褙子,面目卻似曾未變。他已不在意旦角唱著什麼,只木然看著珠簾後的人影,直到祁國臣也發現了,扯了他袖子。
“旭東你看那兒!”
“噓!”李煦立馬警醒過來,此時不是傷感之際,也不知她怎麼突然就來了,正想前去提醒皇帝,哪知伴著臺上的一聲“美人”,珠簾外頭的人自個兒先走了。
祁國臣和李煦在後頭一拉一扯,到底驚著了皇帝,皇帝頭一動,就看見珠簾外轉身離去的背影,他心叫了句不好,也不管臺上再唱什麼只顧自己走了。
“旭東,這是……”
皇帝不與他們拜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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