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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午間用飯時候,樓下依舊客坐滿堂,掌櫃替沈修止退了房,目送他去了外頭,不由伸手招了忙得打轉的小二,
“可看見與那公子的同屋的小娘子?”
小二哪能注意這些,一邊往後頭廚房去,一邊回道:“沒瞧見,許是合不攏過日子,自己走了罷。”
掌櫃一臉不信,怎麼可能合不攏,昨日動靜可不小咧,他又看向外頭直咋舌,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面,這麼清心寡慾的人,不想夜裡和狼似的,那小娘子怕是吃不消偷偷逃了……
沈修止出了客棧牽過馬,拉開衣衫往裡頭看了一眼,一小隻安安靜靜窩在他懷裡睡得極沉,腦袋上蓬鬆的毛髮被壓得變了形。
他不由低眉淺笑,周身清冷盡散,上馬的動作輕緩了許多,半點沒驚擾懷裡睡著的。
此處去浮日不過一日的行程,沈修止路上沒有再多耽擱,一路快馬加鞭到了浮日觀。
步上寬長石梯快步往上走去,觀外弟子便不多,可一路而來皆看向他,目光探究。
往日弟子大多上前問好,可現下卻沒有一個人,甚至在他背後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沈修止聞聲看去時,他們便三三兩兩散開快步離去,一副諱莫如深。
沈修止收回視線靜默片刻,先行回了自己院中,放下了手中的包袱和劍,行至床榻旁,將窩在懷裡頭都睡扁了的一小隻,輕輕拿出來往床榻裡頭放去,拉起被子輕輕蓋上,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大腦袋。
待見一切妥當,便轉身走到屋外帶上了門,往外頭走去,正碰上了迎面而來的子寒。
“師兄,你可算回來了,我去尋你卻晚了一步,沒能和你碰著。”他說著,面色有些不安,“師兄,師父他老人家要你立刻去見他……”
浮日很大,尤其是正前方,需得走上些許時候才能到。
沈修止與子寒一道無言去了浮日大殿,帶路的子寒轉身衝沈修止示意留步,先他一步往裡頭走去,稟告師父。
這大半年來,他二人的身份已然掉了個,子寒現下才是浮日觀的第一大弟子,與沈修止以往一樣處理道觀中的大小事務,只是他終究比不上沈修止。
他早已經是浮日眾多弟子中翹楚,無論那一方面都能獨當一面,可卻還是追不上,倒不是他能力不夠,而是沈修止領先太多,日光照射之下星光再耀眼又如何看得見?
子寒進了殿中片刻後便出來請到,面上也有幾分歉意,可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沈修止在浮日儼然早成了外人,且還是在他敬重的師父面前。
他進了殿中還未開口,洵凌便將一張紙甩在他臉上。
是沈修止寫給他的信,一字一句交代了所有的請罪書信。
“你是不是已經瘋了,才沒幾日便要這般糟蹋自己的名聲!”
沈修止在他面前跪下,言辭愧疚,“弟子早已修不成道,辜負了師父期許,還請師父責罰。”
“為了一個女人,你要離開浮日?”洵凌一時失望至極,“我給你取名修止,是要你潛心修行,凡事適可而止,可你卻如此不爭氣,一而再再而三地沉迷女色,妄顧修行!
我且問你,你這大半年究竟思了些什麼?!”
沈修止聞言眼睫輕顫,默了半晌,開口輕道:“弟子想了很久……還是喜歡。”
洵凌聞言強壓著心頭怒氣,“你自己也該算到了,你命中有煞,註定沒有至親至愛之人,修道才是你該走的路,為何還要這般執迷不悟!”
沈修止抿緊了唇,一言不發,他確實算到了,可即便算到了,他也不會信。
洵凌話間一頓,看著語重心長道:“你命裡犯得是孤寡,這是命數改不了的,你何苦執著於這些,你喜歡她,她又可有真心喜歡你?
這個女子大半年裡都未曾來尋過你一次,現下往日的事情都消下去了,她便又出現了,即便不是看中你的名聲,也是有利可圖,你離開了浮日,便什麼都不是了,你以為她還會在留在你身邊嗎?你清醒一些,不要把自己的所有壓在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上……”
洵凌顯然是有備而來,即便說得不全對,卻也打重了要害,似玉確實有利可圖而來,未必真心……愛沈修止。
沈修止面色微微蒼白,似乎被說中了命門,他一直刻意不去深想,因為他知道,深想結果一定不是他想要的。
她既然說她愛他……
可若是真的愛他,這大半年的時日,又怎麼可能呆在另一個男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