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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爐子上提了滾燙的沸水下來,高高衝入茶碗之中,頓時茶瓣片片舒展,莖綠而葉如白玉般嬌嫩,美不勝收。
彩琴氣的咬牙,忽而彩秀一個轉身,滾燙的水直淋上她的腳面,燙的彩琴立刻抱起了腳。
彩秀端起茶杯,回眸又是一笑:“瞧瞧,不但懶饞,連一丁點兒眼色都沒有,就這,還司食姑姑了,真不夠叫人笑話的。”
她端著茶盤一搖三擺進了正殿,纖纖一雙玉手輕輕將茶盞捧擱在佛桌上時,忽聽趙穆鼻哂一聲笑。彩秀心猛的一跳,舒展著腰肢再往前湊了三寸,嬌聲道:“太子殿下瞧的什麼書,竟笑成這樣?”
趙穆猛然抬頭,眸中兩道厲光盯著面前的姑娘,一股脂粉氣息,衽口開的太低,擠著兩坨肥肉直往外湧。
彩秀也注意到太子在看她的胸了,她最引以為傲的,也是這一對,遂再往前三寸,整個人幾乎趴到了那隻佛桌上,混/圓的臀微微聳動,聲嬌如黃鶯輕顫:“太子殿下就告訴奴婢,好麼?”
趙穆閉了閉眼。這種骯髒的,赤/裸/裸的,想要誘惑他的女人,從他十二歲起,就數不勝數的想要爬上他的床。
無論打死過多少個,新來的總有那麼幾個不怕死的,必得要曬幾條命出去方能震懾得住。
她們不知道他厭惡那兩坨肥肉,厭惡她們身上那濃烈的脂粉氣,拼了命的塗脂抹粉,擠出兩團肥肉來在他面前晃盪。趙穆本欲叫郭旭進來,將這不知死活的宮婢拖出去打死,忽而回頭,便見大殿的照壁處,有一大一小兩隻腦袋,正在那裡探頭探腦。
趙穆旋即一笑,指著東邊偏殿側那棵大槐樹道:“往東側偏殿後那棵大槐樹後,有一處小院,你先在那一處等著本宮即可!”
彩秀不期前輩姑姑們嘴裡那潔身自好,動輒就要打殺宮婢的太子殿下,竟如此好說話,果真以為是自己比她們生的更美,抿唇一笑,拋個媚眼兒道:“那奴婢先去等著您!”
趙穆等這宮婢走了,忽而喝道:“傅圖,把那兩個傢伙給我捉進來!”
不一會兒,傅圖就把陸敏和小趙秉兩個給捉進來了。
趙秉伸著滿是凍瘡的手在炭盆上,哆哆嗦嗦捧著杯熱茶,陸敏吹一氣,他喝一口。一隻脖子項著金項圈的小袖犬滿屋子亂竄,不一會兒就踩的到處狗蹤兒。
趙穆斜眸掃著窗外,不一會兒就聽見東側那棵大槐樹後響起淒厲一聲尖嚎,緊接著,彩秀姑姑從東側偏殿的瓦簷後面閃了出來,連哭帶嚎,腿上拖著白狼那條猛狗,顯然是給咬到腿了。
若不是傅圖搭救的及時,只怕彩秀姑姑的腿骨都要叫白狼咬折。
彩琴燙了滿腳的泡,一瘸一拐進殿,給陸敏和趙秉兩個奉客人奉茶。
陸敏將個趙秉抱在懷中,像奶媽哄孩子般的哄著,顯然是要哄他睡覺。
孩子哄孩子,還正經的不能再正經。趙穆不由一聲輕笑:“你爹不是說你永遠不會再入宮了麼?怎的還有心到我明德殿的門上來做客?”
陸敏輕噓一聲,埋頭仍是哄著小趙秉。
不一會兒,趙秉便在陸敏的懷中睡著了。她示意趙穆來抱孩子,搖著自己發睏的手道:“你得陪我去個地方!”
趙穆將五弟放在炕上,看陸敏替他蓋被子,小丫頭手臂纖纖,厥著小屁股跪在炕床上,兩隻白膩膩的腳踝露在外頭。
他曾在夢裡驚鴻一瞥過那個長大後的她,然後那個夢往上而溯,往事如波瀾閃現,但那個長大後的陸敏,那個從水中被他撈起來,纏著他脖子的姑娘。
只要出現一回,他第二天就得燒一回褲子,遭郭旭嘲諷一回。
他彷彿經歷著兩種人物,在夢裡與她一次次擦肩而過,在現實中卻與她交纏在一起,總能相遇。
陸敏蓋好了被子回頭,恰就撞上趙穆的胸膛。他一頭寸長的青發,臉色陰沉沉站在她身後,忽而相觸,仿如觸到毒蛇般往後退了兩步,問道:“去何處?”
陸敏抱起小袖犬,搖了搖它的爪子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穿的是石榴花紋出風毛的小棉襖兒,忽而躍腳邁出殿,一陣風似的跑了。
傅圖上前問道:“殿下,可要屬下跟您一起去?”
趙穆擺手:“我自己去即可。”
她應該是積極的在嘗試著想要改變什麼的,帶著他一路穿過枯葉凋零的樹林,一座座高牆相圍的大殿,在自雨亭側過橋,卻是直奔護國天王寺。
那是趙穆夢裡出家為僧的地方,他在夢裡徘徊於大雄寶殿外的銅鼎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