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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恨陸高峰,這一回照準了要按陸高峰個窩藏前太子,秘謀謀反之罪,見丁酉不敢上,拖著那獸夾上前一步,逼上臺階:“你不敢讓我們進屋,就證明屋中必定有鬼,小僧我今兒拼死也要入內,陸將軍若果真阻之,就是阻皇上,就是謀逆!”
陸高峰極厭這淫僧,看他上前一步,槍鋒隨即豎上積德法師的咽喉:“謀不謀逆,老子明日自會在皇上面前親自證明,你算老幾?”
火把影影中,陸敏看得到父親鬢角狂跳的青筋。他如此暴怒,是真的要殺人了。
恰此時,主屋後門又開,包氏一件夾衫並繡海棠花的裙子,發整衣潔走了出來。她出門便笑:“大家怕是鬧誤會了,屋子裡果真有個小賊,但三皇子我是見過的,這肯定不是他。”
眾目睽睽之下,陸氏身後出來個身形瘦瘦小小的半大男孩,細白臉兒,薄單單的瘦肩,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
陸敏也吃了一驚,那果然並非趙穆,而是趙穆的貼身小內侍郭旭。
他哭道:“陸將軍,三皇子吃了寺裡不乾淨的東西,腹痛難止,又不肯叫奴才出寺尋醫,奴才萬般無賴之下,想要翻牆尋點藥替他止腹疼,不想竟是驚到了將軍您,請將軍恕罪。”
陸高峰當然知道趙穆辭儲君之位,離宮修行一事,今天在竇府與竇師良聊起,還曾嘆息:敬帝隔代而指的儲君,自幼聰穎,壞就壞在沒個好母親。竟落得出家修行,真真可惜。
望著小郭旭,積德法師的臉實在難看。
陸高峰忽而飛槍,挑飛積德法師腳上緊咬的獸夾,血肉頓時四濺,疼的積德法師頓時跪倒在地,尖聲嚎哭。
陸高峰道:“皇子即便離宮修行,也是皇天貴胄之身。僧人素衣齋飯,是為敬奉佛罪不造殺孽,三皇子誠心向佛才會棄帝位而出家,爾等僧人不懷慈心助三皇子修悟佛法,竟為了逼他出寺而給他吃餿飯,實在可惡!
丁酉,本將軍要你綁了這老賊僧,先打四十軍棍以示懲處,明日上金殿,陸某自會向皇上稟明一切。”
好大陣勢鬧了個沒臉,丁酉不敢怠慢,本著戴罪立功的心,當著陸高峰的面將個積德法師打成皮開肉綻,唯唯喏喏賠情下話,帶著人走了。
容嬤嬤出去打聽了一回,與包氏兩個一同進屋,來安慰受到驚嚇的陸敏,便聽窗外陸高峰的聲音:“麻姑,可睡下了?”
陸敏連忙應道:“並未,父親可是有事找我?”
陸高峰道:“你哥睡的太死叫不醒,得勞你陪我去趟興善寺了!”
陸敏會意,父親這是要去探望吃壞肚子的趙穆了。包氏在旁說道:“既你父親要你去,就跟著去一趟吧。”
身為自請退位的儲君,趙穆的身份實在很尷尬。陸高峰是朝中手握重兵的武將,若是一人獨探,怕要遭獻帝猜忌,他帶著女兒,想必是為了遮掩這份猜忌。
陸高峰頗懂醫識,有家時常替坊間老婆婆們施醫開藥方的,他隨手拎著只藥箱,陸敏替父親拎上藥箱,拐彎抹角說道:“爹,女兒方才做噩夢了。”
“哦,什麼噩夢?”陸高峰問道,雖半路被擾,總算飽餐一回,他此時心緒頗好。
陸敏道:“女兒夢見娘懷了身孕,最後卻難產,然後……”
已經到了興善寺門上,主持積善法師出來相迎,生生打斷了陸敏的話。
一路上積善法師小聲賠情,自然是說自己束勒手下僧人不力。
轉眼進了後院。郭旭抽抽噎噎,傅圖抱劍而立,陸高峰望著那褐黃色半舊的床帷,抱拳道:“殿下,臣陸高峰聽聞您腹痛不止,前來探視,不知可方便否?”
簾影綽綽,卻是寂靜無聲。陸高峰默了片刻,伸手扯開簾子,便見一身黑衣裹著個瘦瘦的少年,面色土黃,滿頭大汗,躬腰如蝦,卻是已經厥了過去。
陸高峰隨即掐上他的人中,再一手診脈壓腹,隨即道:“麻姑,快來掐著他的人中,郭旭去開啟水來,我要施針!”
陸敏自幼常替父親打下手,連忙上前掐上趙穆人中,好騰開手叫父親去煮針。
她也試著捉趙穆的脈,淺淺一點遊絲,險險欲斷。
再活一世,陸敏不期趙穆仍跌落塵埃,怕他果真要就此死去,在他耳旁輕喚:“趙穆,趙穆,你可還好?”
趙穆那雙緊閉的長目忽而睜開,眸中三分頑皮,七分惱怒:“為何失約?”
☆、傅圖
陸敏嚇的立刻就鬆了手。
趙穆隨即捉上她的手,將她的手重又按在自己人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