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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被棄,倒也頗為淡然。他一路轉遍整個興善寺,挑了最後一進主持方丈的屋子,然後鳩佔鵲巢,就此住下。
連著兩天一夜,獻帝的心腹積德法師不敢閉眼的監視著,只見趙穆跟隨一眾僧人們四更即起,窩頭稀粥似乎也吃的頗為香甜,方丈請他做早課午課,他也全不推辭。
皇子出家不比凡夫著粗褐衣,是綾面黑色僧衫,以示其與凡僧不同。他坐在一眾年齡相仿的小沙彌中間,黑衣白膚,長目微垂,仿如濁世中一朵青蓮,清瘦出塵。
獻帝交待過,只要趙穆敢出興善寺一步,便是欺君之罪,可調御林軍直接捕之。
積德法師擁授意寺中管伙食的僧人們好生照料三皇子的飲食,所以飯是餿的,菜是剩的,就連窩頭都是發了黴的。
皇子即便落髮,也是皇天貴胄,就算寺中方丈,也不敢在言語行動上怠慢,更遑論別的僧人?
但折辱人不在大事,全在這些細枝末節上。積德法師連著送了幾頓餿飯,只等趙穆怒極之下出寺,回宮告狀,自己正好帶御林軍捉拿他。
誰知兩頓餿飯竟未吃壞三皇子的肚子,到午休時,三皇子仍還穩穩的待著,這可急壞了積德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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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穆躺在床上玩根玉簪子,見傅圖一身的土進屋,一枚青棗打過去,問道:“她在做什麼?”
那個她,當然是陸敏了。傅圖道:“逗狗!”
趙穆不死心,再問:“還有了?”
傅圖想了想道:“與她母親坐著聊天兒!”
趙穆頗煩躁,再問:“她就沒有要過寺來燒柱香的意思?”
傅圖搖頭,心說女人心,海底針,我那裡能知道一個小姑娘的想法。他默了片刻,想起陸敏方才在後院中的種種舉動,忽而湊過來,悄聲在趙穆身邊耳語起來。
趙穆聽罷,轉身看眼窗外,給他們頓頓餿飯的積德法師兩隻賊眼嘁溜嘁溜,佯裝掃地,耳朵乍的比兔子還高。
眼看已是晚飯時,用罷晚飯,再做罷晚課,雖天還亮著,郭旭早早便關上了後院大門。
積德法師不敢懈怠,兩隻耳朵搭在門上細聽,隱隱聽到院子裡傅圖與郭旭兩個在說話,皆是罵寺中僧飯難吃,勸趙穆今夜前往隔壁,到明威將軍陸高峰面前陳明委屈,請他上呈奏摺,請獻帝再復太子之位的話。
正愁抓不到小辮子好邀功,積德法師嗷的一聲便走,親調兩百御林軍,只待今夜將那半夜出寺門的前太子抓個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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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月亮都出來了,陸敏終於等到門上一陣腳步聲。哥哥微燻,父親直接大醉酩酊,也不管兒女都在面前,上前攬過妻子的肩,抱著就在她那嫩嫩的唇上狠狠嘬了一口,再一把打橫腰抱起,直奔主屋。
“容媽,把小麻姑抱走!”走到正房臺階上,陸高峰忽而回頭,來了這麼一句。
陸敏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誰知道父親竟然喝醉了。在她的記憶中,父親平日是個儒雅君子,至少人前會有點節制,但只要喝醉了酒,大約天皇老子也管不住他睡妻子。
偏偏微燻的陸嚴還不肯睡,拉著陸敏的手回西廂,兩手掬過陸敏的臉,酒氣熏熏叫道:“小麻姑,你不知道哥哥多愛你!”
陸敏兩眼覷著正房連燈都不亮,便知道父親連洗澡的功夫都省了,這是直接準備幹正事兒了。她用力往床上壓著陸嚴,見容嬤嬤遞了帕子來,邊替他擦腳邊叫道:“哥哥,你才多大的孩子,竟也學大人吃起酒來?
陸嚴叫道:“小麻姑,百聞不如一見。往常聽人贊竇師良千古第一才,我是不信的。今日一見,才知他的風度果真優雅,談吐真真叫人折服。聽他一席言,才知原來那些夫子,皆是狗屁不通!”
陸敏切了一聲道:“快洗洗睡吧,師父再好也不過領路人,還得學生自己用功才能有前途,有這歡喜勁兒,不如多讀兩篇文章是正經!”
陸嚴傻笑了片刻,忽而扯住陸敏:“對了,他還問起你,託我帶樣東西給你。”
陸敏急著要想辦法折散父母的好事,心不在焉問道:“我與那竇師良素不相識,他有什麼東西好帶給我的?”
陸嚴從懷中摸索著,摸出一對玉色血紅的鐲子來,道:“竇先生說前幾日在皇宮裡,不小心磕壞了你的鐲子,出宮之後拿著碎玉各處比對過,才知你那是雞血玉,所以他又託人從廣西採了塊雞血玉回來,切了兩隻來賠你。”
接過那對鐲子,陸敏忽而憶起自己與那竇師良,相識自何處了。
那是太后千秋宴前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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