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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長大了,俏生生的模樣兒,就像當年他騎馬出塞,於茫茫草原上,於羊群中一眼看到的那執著牧羊緶的姑娘一樣。
只那一眼,包氏便勾走了他的心,他單槍匹馬,從民風野蠻兇悍的草原部落裡把她搶出來,在兵營裡親自給她洗臉,給她換衣服,到如今他還記得自己是如何耐心教包氏每天洗澡,吃飯不許手抓,要用筷子,言語不通的兩個人,他像養孩子一樣養她,到如今眼看二十年,她生的女兒,比她還漂亮,更難得心地善良,當然,也更招男人喜歡。
女兒已經大到他不能抱,不能攬在懷裡安慰,陸高峰拍了拍陸敏的肩膀,說道:“麻姑,你姑母小的時候嚮往塞外草原,嚮往明月天山,曾在十五歲那年跟你二叔一起跑到土魯番,過了整整兩年才回來,爹在想,若你也想出去走一走,爹正好帶你娘回瓜州探趟親,咱們全家一起走,好不好?”
長安雖好,畢竟不是故鄉。包氏離家太遠,生氣鬧彆扭的時候沒有孃家可回,只會坐在窗前痴望窗外那輪明月。
離家十五年,他也該帶包氏回趟故鄉了。
陸敏隨即明白過來,父親是怕她會受到趙穆無止盡的糾纏,想帶她遠遠離開京城。
她點頭道:“好!”
父女倆要回家,走到了大門上,陸敏忽而問道:“爹,那我哥哥的學業怎麼辦?他明年還要參加秋闈考舉人了。”
陸高峰停了片刻,忽而哈哈大笑:“就他那半瓶墨水,一個秀才都考了三年,我不止望他考舉人了,跟我到邊關做個火頭兵吧。”
陸敏亦笑。竇師良那樣好的良師,也沒有開發出陸嚴的智慧來,他都十七了,卻依舊還是小時候的沒心沒肺,無論多大的事情,轉身就忘。
轉身的功夫,他和幾個兄弟勾肩搭背從外面而來,四個堂兄弟肩比齊高,見了陸敏,齊齊叫道:“麻姑,麻姑!”
陸敏甜甜叫道:“啟哥哥,明哥哥,中哥哥!”
陸嚴大手揉了過來:“還有我了,你敢不敢叫一聲嚴哥哥?”
陸敏隨即飛腳掃過去,嚇的陸嚴跳腳便躲。
“可著勁兒歡吧,哥哥,爹說了,明年秋闈你不必參加,舉人也不必考了,他要帶你去做火頭兵了!”
陸嚴愣了半晌,痛拍額頭:“果真?”
陸敏笑道:“果真!”
陸嚴想上戰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連翻兩個跟頭,躍進院子跑了。
陸明和陸中兩個追了進去,唯有大哥陸啟未走,陪著陸敏。天太熱人們總不願意早睡,陸啟手中一把扇子,一直在給陸敏扇涼風。
他問道:“不知道大哥有沒有榮幸,能請小麻姑一起逛回林子?”
月光下小麻姑臉笑成朵花兒一樣:“大哥為何要這樣說?”
陸啟長長一嘆。陸府四兄弟唯他生的最俊朗,貌比潘安,與他父親陸高羊一樣,也是個溫和性子。
他道:“我們的小麻姑長大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嫁人,唯一的妹妹,哥哥捨不得你嫁人,趁著如今還未許人,多陪陪哥哥不好嗎?”
身為陸府長子,上輩子陸啟其實死的最早。
趙穆攻入長安城的時候,是他和傅圖兩個開的城門,傅圖活了下來,成為天子近臣,他卻被守城的禁軍亂箭射死在城門上。稱帝后的趙穆厚葬了他,也放過了整個陸府。
也恰是因為他的原因,趙穆才沒有追究陸輕歌的罪,放任她逃回陸府,誰知她卻一把火把一家人都給燒光了。
再看陸府這一家人,父親是禁軍總教頭,一心為天子守城門。二叔為右丞,醉心農桑,畢生的心願就是年年豐收,戶戶都有糧米滿倉。三叔跟隨二叔,也是個勤業愛民的父母官,兄弟償一個個朝氣蓬勃,兩個叔母更是溫柔可親,府中幾乎沒有閒言事非。
如此齊全富裕的一個人家,上輩子卻全都葬身於一場大火之中。
好在這輩子不會了。
行至棗林中,高高的棗樹上比雞蛋還大的和田棗沉甸甸掛在枝頭,陸啟躍了幾躍,始終夠不著棗,還是陸敏躍上枝頭,摘了幾枚下來給他。
陸啟接過棗,苦笑著搖頭:“瞧瞧,哥哥想摘幾枚棗給你,還要你自己爬上樹去把它摘下來,也罷,借花獻佛獻給你,明兒陪大哥去個地方,好不好?”
陸敏咬了口脆生生的棗兒,問道:“何處?”
陸啟伸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道:“不遠,就是西明寺,記得穿漂亮一點。”
☆、西明寺2
陸高峰與包氏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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