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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死的矛盾,相對看了片刻,煙雲咬牙道:“好,我幫你,也幫皇后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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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長公主聊的,不過是些道教中煉丹砂,修身養性,以及辟穀斷食之事。
他上輩子自出家之後就斷了葷,這輩子亦是,但如今已歸到凡夫俗子的行列,行軍路上興起,生啖鹿肉也是常有之事,覺得人就該順應天道成自然,該食葷時食葷,該茹素時茹素,不該一味拘著,也不該刻意放縱。
當然,說這話的原因,也是玉真長公主近些年身體不好,想勸她吃些葷,補補身體而已。
有個小道姑端了清酒與果品上來,深青色的道姑衫子,發頂結髻,插支竹簪,微欠腰側坐在蒲團上,露出青衣下純白的棉襯裙來,一雙手兒骨肉豐勻,頗有幾分好看,款款的擺著果品與酒。
中元恰是瓜果盛產之時,玉黃的巴梨,紫色的葡萄,砌成塊湃著冰的甜瓜,早熟的柿子,滿滿擺了一桌。另有兩盞清酒,玉真長公主因腸胃弱,如今生冷不食,酒也不沾,指著煙雲道:“給皇上斟上即可,師父不喝它。”
煙雲斟了酒,捧給皇帝。因她眉眼頗有幾分肖似陸敏,趙穆不由多看了一眼,讚道:“姑母膝下這些小道姑們道是很不錯。”
玉真長公主不理俗務,也坐的有些累了,指著煙雲道:“你陪皇上聊會兒,師父得去歇會兒了。”
若是尋常的婦人,趙穆拂袖就走。但煙雲是個道姑,看起來性子冷清,恰此刻他又有閒暇,頗想喝一杯,遂指著玉真長公主的位子道:“坐!”
果酒,香氣濃郁,但有股子淡淡的血腥味,這種味道,還是當年二哥趙秩到興善寺逼他喝鹿血酒時,他聞到過。
趙穆接過酒盞,盯著對面的小道姑看了片刻,一飲而盡。以他得來的訊息,這小道姑當是李祿在宮裡的對食。
煙雲也頗有幾分拘謹,再替皇帝斟了一杯,並不言語,別過頭坐著。
李祿仍隱在大殿二層的閣樓上。畢竟跟隨了近十年,於皇帝來說,他不過一個隨手一用的閹人而已,與硃筆,硯臺墨汁沒什麼兩樣,但於他來說,皇帝就是罩在頭頂的那片天,二十四時,十二節氣,他皆當成晴雨表來揣摩。
他了解皇帝十分之九,皇帝瞭解他,千分不及一。
所以李祿知道,那躲在垂柳後伸個小帕子,半路裝暈裝崴腳的,在皇帝眼裡,不過跳樑小醜而已。他喜歡的,是外表端莊,骨子裡清高,淡泊名利,脫塵出俗的那種少女。
而煙雲雖已二十多歲,長年修道,外貌宛如十八,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處子。
果然,皇帝又飲了一杯,雖無言,但也鬆了腿腳,僧袍下明黃色的綢褲皺褶懶懶,一條長腿大剌剌的劈著,問道:“入宮幾年了?“
煙雲一張清麗脫俗的小臉,燭光下眸如清水:“回皇上,貧道自八歲入宮,已歷十六年矣。”
皇帝淡淡說道:“皇后頭一回入宮,也是你的年紀。”
真正的男人,不比李祿那種閹人沒什麼威脅性,雖懶懶坐著,相距遙遠,但周身那股男子獨有的氣味,以及那雙永遠銳亮似鷹的眸子,逼懾太甚,煙雲連頭都不敢抬。
如此對坐半個時辰,遙遙可見護國天王寺燈火晝亮,最後一場法事開始了。紅衣的僧人們自大殿兩側魚貫而入,集結於大殿之中,奏樂者,頌經者,鼓瑟笙簫,繁囂,又莊嚴無比。
皇帝揉了揉鬢額,道:“朕乏了,扶朕去歇息。”
煙雲心中驟然一緊,卻也連忙起身,扶過皇帝。不過兩杯酒而已,皇帝腳步虛浮,踉踉蹌蹌,叫煙雲帶至偏殿。躺在床上的皇帝,看起來身軀格外的修長,煙雲揣著顆小心肝兒,畢竟未盡事的女兒家,一顆心撲通撲通響個不停。
一件青衫才解,她手才觸及白衣掖下的帶子,忽而只覺得熱息一濃,那男人滿身的陽剛氣息撲面而來,皇帝一手捏上她的喉,相距一尺,就那麼靜靜的看著。
大約過了一刻鐘,他緩緩鬆手,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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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帝至,頌經的和尚們聲音都分外響亮。僧家披著紅衣,俗家卻是絳色的紫紗衣,後宮中男子不便入,放眼過去皆是俗家婦人們。篤信佛法者大多年邁,一群的老命婦們虔誠無比,三拜一扣,口中念念有聲。
趙穆從來沒有一天,如今日一般焦灼過。那果酒裡攙了鹿血,而他整整燥結了半月,一口酒下去,混身崩裂。
一個又有一個的婦人,全是絳紫色的紗衣,頭髮亦綰成相同模樣。趙穆不知道陸敏在何處,直衝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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