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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們還伸頭看呢:“這就走了?”
福全做戲做全套,也伸脖子,很是留戀的模樣:“唉。”
把小子們逗得大笑,都取笑他:“你真是人小心不小!”
鬧過一回,福全說還有事,要走了,囑咐小子們別把他這事往外說,小子應道:“知道,就你話多,我替你叫的人,我說了,我有個什麼好?”
福全才走了。
另一邊,菊英把糖跟紙團都揣到了懷裡,順來路提心吊膽地回到了清渠院,一路上只怕叫徐大太太或者徐大太太的心腹碰著,幸而沒有。
午後時分,雲姨娘和惜月都躺在炕上。
不是午歇,而是在養傷。
雲姨娘捱了二十板子,惜月是姑娘,徐大太太還是要些體面,沒直接打她,但是勒令她在院子當中跪了足足兩個時辰,暑天炎熱,惜月不但差點把膝蓋廢了,還中了暑,跪過那半天以後,爬都爬不起來了,徐大太太見她這麼慘,才消了點怒氣,這兩天沒再來找她的麻煩。
不過同時也沒有給請大夫,兩個人只能生熬著。
惜月對自身所受痛楚還能煎熬,但是連累了生母,心裡過不去,兩天沒大說話了,雲姨娘忍著痛,過一會兒,就安慰她一句:“二丫頭,姨娘沒事,你也別懊悔,把這最難的時候熬過去,就好了,太太總得想法安置你。”
徐大太太再嚴苛,她不是喪心病狂,妾室庶女的命也是命,不管多招她厭惡,她不能直接下殺手,這麻煩遠大於隨便找個人家、眼不見為淨地把惜月嫁出去,所以只要能熬到徐大太太冷靜下來,想明白這個道理,惜月這一計就算成了。
惜月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姨娘,我知道。”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可是她沒有別的路走,事已經做下,如今也只能咬著牙往前硬撐了。
這個時候,菊英匆匆回來了。
梅露見她模樣奇怪,說了她一句:“你做什麼去了,怎麼做賊似的?”
菊英沒顧上說,喘了口氣,把糖包先掏出來,然後又摸出了那個紙團,走到炕邊,蹲下遞到惜月眼前:“二姑娘,三姑奶奶著人捎給姑娘的信。”
她不識字,路上怕被人撞見,也沒敢把東西取出細看,見是個紙團,就以為是瑩月寫的信了。
現在她在惜月疑問的眼神中幫著把紙團小心地一點點展平,不由愣了一下:“——三姑奶奶捎的什麼?這信怎麼怪怪的?”
銀票這樣的物件,她也沒有機會接觸過,看見了一般不認得。
但惜月讀過書,就是沒見過,也能認出來寫的是什麼。
她在烈日底下跪昏倒了都沒落一滴淚,此刻忽然間眼前一片暈眩昏花,兩大顆淚珠直直落下來,打在銀票上。
菊英嚇了一跳:“怎麼了,三姑奶奶寫了什麼?可是責怪姑娘了?”
雲姨娘聽見動靜不對,也從那邊努力撐起身子,把目光投過來。
惜月咬著牙——她怕一開口,排山倒海般的悔愧將她壓倒,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梗著聲音道:“沒有。”
她把眼睛也閉上了,又過一會,才又道:“我們剩的那二兩銀子呢?”
菊英遲疑地道:“在呢,姑娘要用了?可是身上撐不住了?”
那二兩碎銀是她們僅剩的銀錢,之前受了罰後回來,雲姨娘就想用了,大夫不好請進來,託人買點藥吃還是有門路的,只是她們一下傷了兩個人,恐怕這點銀錢一下花空了,徐大太太那裡再找事,她們就只能等死了。
所以雲姨娘的意思是給惜月買降暑及貼膝蓋的膏藥就行,但惜月覺得自己歇兩天緩過來就好了,雲姨娘傷在皮肉上更重,要讓雲姨娘用,母女倆爭執不下,最終只能決定先熬兩天再說,誰熬不下去,誰再用。
惜月道:“不用省了,我們有錢了。去外院找個小子,把我和姨娘的傷說清楚,讓他去藥堂抓藥。”
她覺得自己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但她清楚,她不用藥,雲姨娘也不會肯用的,所以一併說了。
雲姨娘發著呆:“怎麼就有錢了?”
“三妹妹——”惜月喉間又梗了一下,“捎了一千兩的銀票來。”
……
雲姨娘和梅露菊英都驚呆了。
惜月沒顧上管她們的情緒,只是想哭又想笑。
這個傻丫頭,還是一樣的傻,一捎捎這麼大面額,叫她怎麼用呢?!
47、第47章
薛嘉言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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