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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看韓王只要醒著; 就貪婪地從他臉上尋找亡子的影子,他忽然就把方老伯爺那些傷痛全記了起來。
他身體前程毀於一旦,從雲端直墜地面; 方老伯爺怎麼會不難過呢。
他還跑了,方老伯爺知道,一定更傷心吧。
變的只是方伯爺,方老伯爺其實沒有變,一直都是疼他的老祖父。
認清到了這一點,他內心那些湧動堵塞了好長時間的情緒終於尋到了出口,慢慢開始往外排解,他對韓王的照料變得認真起來,因為他在這過程裡也得到了同自己的和解。
在韓王府的第一年,韓王夫婦一直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不想說,他對方老伯爺沒有怨恨了,可他還是不想回去,就這樣回去沒有意義,難道方老伯爺還能把爵位從方伯爺頭上奪過來,再還給他嗎?
這個爵位是方家的,然而說到底是朝廷的,朝廷的封賞,不是兒戲,不會任由有爵人家過家家似的,一會兒給這個,一會兒又給那個,哪怕一房之內長次子更替,都是要有充分理由的。
韓王夫婦看出他身上有事,但沒有逼他,就一直把他留著,因為他們願意看見他,不過他也沒能瞞太久,第二年,就露餡了。
想到這裡,方寒霄寫:到了揚州,您要先私訪幾天嗎?
於星誠看了,想了想,道:“倒是不必,我們直接去拜見延平郡王罷,這回的事,民間恐怕打聽不出什麼來。”
方寒霄點了點頭。
於星誠若有所感,笑道:“鎮海,你是想起了當年啊。”
方寒霄與於星誠當年那一次巧遇,就源自於星誠的微服私訪,那是方寒霄到甘肅的第二年,於星誠奉旨入陝西行省巡行,出於想看一看韓王風評的緣故,他進入韓王封地的時候,選擇了微服。
這一微就微出問題來了,世子亡歿的陰影仍在整個封地上徘徊,官府不能長久為藩王所用,明面上是撤回了對當地的盤查,但屬於韓王府自己的勢力從未有放鬆,於星誠這麼撞進去,還似有若無地打探著韓王,豈有不引起韓王府注意的。
於是,他就步了方寒霄的後塵,也被抓進去了。
於星誠起初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官員身份,試圖找說辭糊弄過去,但他沒有與先世子相像的優勢,韓王對他可一點都不客氣,發現他說的不是實話,就要命人上刑。
就是這個時候,方寒霄才練完了武,滿頭大汗地進來了,兩邊一碰頭,都愣住了。
兩家聯絡有親,他們此前當然是認識的。
於星誠的御史身份暴露了,方寒霄豪貴子弟的出身也瞞不住了。
兩人在韓王面前都洩了底,那沒什麼可嘴硬的了,只有坐下來談。
談的結果,當無事發生過,於星誠既沒有在這裡見過方寒霄,方寒霄也不知道於星誠來考察過韓王。
對外面,都絕口不提,按兵不動。
直到如今。
“王爺膝下還有二子,希望可療他喪子之痛罷。”於星誠是為這件事被抓進去過的,所以他的印象也很深刻,感慨著又道,“只可惜,二位小爺年紀著實是小了些。”
戰歿的王世子有兩個弟弟,如今一個十二歲,一個八歲,當年出事時這兩個更小,一個才開蒙,一個才會跑,所以韓王夫婦要從方寒霄身上找安慰,他和王世子的年紀正好差不多,品貌上才好有個相似。
十二歲的韓王次子如今已經接了過世長兄的位子,被封為新的韓王世子,韓王還可以出繼的,就是八歲的小兒子,這個兒子論年紀其實倒比被召進京成親受封的那三位郡王合適,皇帝下心思養一養,還可以養得親,以皇帝四十出頭的年紀,也不很著急要一個已經成年的繼承人,養個十來年,再接位也不會令臣子有主少國疑的擔心。
但韓王夫婦對這個選擇都不大熱衷,一則兒子太小,二則先世子之疑到現在仍未查清,韓王夫婦未免有杯弓蛇影的恐懼,所以京中鬧得沸沸揚揚,韓王府自管偏居一隅,不是很想伸手摻和。
方寒霄入京,要透過那麼隱蔽迂迴的方式去逐個打擊潞王蜀王,而不由身為先帝嫡出的韓王直接出頭爭取,與這有很大的關係。
韓王的透明,相當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的選擇。
這一點是連於星誠都不知道的,不過不要緊,在他這等士大夫眼裡,品性貴重之人,就該矜惜自重,有事由底下人去辦就行了,如潞王蜀王這樣跳得老高,迫不及待要把兒子塞給皇帝的,才是輕浮佻達,落了下乘。
“方爺,方爺——寒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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