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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記下來給自家秦爺說說,這才又道:“這淮東王確實是個心懷天下,令人敬服之人。要不是他,淮東七州也不會短短几年便繁榮富足了起來,只是如今天下大亂,也不知淮東的和平能維持到幾時……”
阿濃一怔,想到已經被叛軍攻陷的京城與不知如今處境如何的姨母文皇后,臉上那點子淺淡的笑意一下子便沒了。
樊林志在一統天下,淮東遲早會亂,而大晉……就是她再不想承認,大晉也是大勢已去,無可挽回。這天下,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易姓換主,成為別人的天下了。
鍾嬸只是隨意感慨一下,很快又說起了別的,阿濃心中卻是遲遲無法平靜。
不知姨母和太子表哥如今怎麼樣了,也不知她那個父親是否追上他們了,若是追上了……
姨母知道她“遇難”的訊息,怕是要傷心壞了。
她素來將她當成親生女兒疼愛的。
***
阿濃在那廂替文皇后擔憂,卻不知此刻正為她的“遇難”而傷心痛哭的另有其人。
“還請王妃保重身子,莫要太過傷心,大姑娘若是在天有靈,也必然不願瞧見您這樣的……”安州安王府的待客大堂裡,一個年約三十出頭,生的溫柔秀美,眼下卻形容狼狽,面色憔悴,風塵僕僕的婦人紅著眼睛細聲勸慰道。
她懷裡抱著一個年約四五歲,面色有些蠟黃的男孩,此刻正狼吞虎嚥地吃著什麼東西,左邊坐著一個面容與她有五六分相似,瞧著十四五歲的少女,正面色拘謹地坐在那,手中捧了一杯熱茶,一口一口地喝著。
而她的右邊,一個同樣風塵僕僕的男子正滿臉哀傷地嘆著氣。看那斯文俊秀的面容,繡有青竹的衣裳,這人便是阿濃的生身父親——忠肅侯季文浩了。
當日從那些流寇手中逃出來之後,季文浩本是打算按照原計劃,帶著真愛和兒女往蜀中追永興帝去的,可誰知半路上卻頻頻聽到晉軍敗於叛軍以及各地動亂的訊息。
原本他是覺得叛軍成不了氣候,打算追上永興帝與他“禍福與共”一番,謀求來日更多的榮華富貴,誰成想樊林這麼厲害,一路南下追趕不休,竟逼得永興帝只能狼狽逃竄,至今都沒有安定下來。
這下季文浩是坐不住了,大晉眼瞅著這是要徹底完蛋了啊!再跟著永興帝,別說榮華富貴,就是小命都難保,遂他與陶氏商量了一番,決定另尋可靠之人投奔。
只是他祖籍在江北,親兄弟一家以及其餘族親都在江北待著,眼下江北王造反造得正高興,他根本不敢冒險回去,因此尋思許久,竟發現無地可去。
最後陶氏給他想了個地兒——安州,安王府。
一則安州位於南境,戰火短時間內波及不到此處,算得上是安寧之地;二則安王權掌南境,麾下兵馬強壯,本身又是英勇善戰之人,比永興帝和他身邊那些個酒囊飯袋看起來可靠多了;三則安王妃自來疼愛季娢,早早就已經把忠肅侯府當成親家看待,若是前去投奔,他們必然會好生相待——雖說季娢不在,這婚事是做不成了,可從前的情分都還在不是?更何況……
只要用對了法子,死人可未必不及活人有用。
☆、第27章
第27章
季文浩聽完陶氏這些話有一瞬的沉默,他想起了那個為他受傷,卻被他當成累贅拋下的女兒。
縱然心裡對她不甚喜愛,但到底是自己血骨,季文浩心裡不是半點愧悔都沒有的,只是這點子愧疚在他自己的性命和陶氏母子幾三人的安危前顯得太過渺小,遂他這一路上都沒有再回想過當日的事情,彷彿自己根本沒有那樣一個女兒。
但事情到底已經發生,不是他刻意遺忘了就不存在了的。
他那個長女……怕是已經死了吧,就是不死,落在那些窮兇極惡的流寇手中,下場也定然是生不如死。
猛然想起這些,季文浩心底說不出的滋味,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因此並沒有一口應下陶氏的話。
陶氏見此便柔聲說道:“侯爺可是想到大姑娘心中自責了?可那事兒如何能怪到侯爺頭上呢?當日情況那般緊急,歹人又那麼兇惡,您也是逼不得已呀!咱們自己原就跑不快,若是再帶上大姑娘這個傷患一起走,定然沒跑幾步就會被追上,屆時不說妾身與幾個孩子,便是您都要遭難!咱們總不能為了她連您的性命都不顧了不是?何況咱們也不是不想救她,實在是有心無力,沒辦法啊!這都是命,要怪,也只能怪那些流寇,哪裡能怪您呢?”
不得不說陶氏很瞭解季文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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