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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官員見到有利可圖,便把這一帶盤了下來,又有許多商人見有利可圖,便陸續蓋了許多楚樓酒館,齊郡人說到“夏家衚衕”,沒有不知道的。
當然,來到夏家衚衕的人不可能不去起點書院,所以蘇遊把課程只安排在每日上午,午時以後便讓學生們放學了,同時,起點書院也開始對遊人開放,通宵達旦。
美中不足的是,起點書院雖然遠近聞名,學生的數量和質量卻顯得有些參差不齊。比如說,最大的學生程義貞已經十四歲了,而最小的段志玄與羅士信才剛過七歲,對了,羅士信與他的表哥秦瓊也都來了,算是給蘇遊助威,並且,他們四人也是這個書院第一批招生中最拔尖的學生,其餘二十來人則大多是本地的平民孩子,都是請不起私塾的。
顏師古教他們《千字文》和《漢書》,蘇遊則給他們講算術,有時候也給他們講《世說新語》裡的短故事,每月的放假則與朝廷的旬休同步,這更多的時間,蘇遊放在了自身的修為上,閒暇時臨池也是必須的,儘管他也知道,不管字寫好寫壞,字的意思都不會變化,而字的功能,也無非只是表達它的真正含義而已。——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寫出來的字能讓人認得就可以了,——但這話也看分誰說,如果能寫出一筆好字,那麼他是在謙虛;如果字寫得很醜,則讓人看起來像是吃不著葡萄的心理。
這一日,已經放學許久了,操場上不僅有來遊玩的人,還有幾個學生也在爭吵辯論,卻原來是程義貞幾個在討論《戰國策》,羅士信讀到刺秦一節,對荊軻佩服的同時又對秦舞陽不屑一顧,“當時就尿了,這還是那個十二歲殺人於市,世人莫敢直視的勇士嗎?”
段志玄也大是不解:“莫非這廝腸胃不好?或者是易水邊上酒裡面摻水太多,到了皇宮就憋不住了?”
程義貞只是無奈得搖頭,他的大腦瓜子向來就不是很靈活,想要去問人時,卻見蘇遊便在左近,於是幾人一起都來到了他的身邊。
蘇遊想了想才道,“羅士信有此一問,真是不錯,聖人說,學而不思則惘,好讀書不求甚解是要不得的。秦舞陽進秦宮,與曹孟德獻刀是一個道理啊,並非畏死,無非畏勢而已。”
“死都不怕,還怕勢嗎?”段志玄問。
“秦武陽只是一個小混混,浪跡於下流社會里,以勇力欺人,在那個階層裡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士。但到了秦王殿上,面對文武百官以及君臨天下的始皇,在一種強大的‘勢’的壓迫下,他的精神垮掉了。所以,爭天下,也不在一城一地,而在於爭勢。”
停了片刻,秦叔寶補充道,“當年孟子去見齊宣王,宣王說:‘寡人有疾,寡人好勇’,孟子說:‘王請無好小勇。夫撫劍疾視曰,‘彼惡敢當我哉’!此匹夫之勇,敵一人者也。王請大之!’,其實說起來,無論是荊軻刺秦王還是曹操刺董卓,都只是匹夫之勇而已。”
“在規則社會里,刺殺不能當成表達正義的手段,因為它凌駕於法律之上了。好人不該在武力面前屈服,這就是威武不能屈,但有時卻需要用武力來維護尊嚴,或者和平。比如說,止戈為武,止是通假字,是腳趾的意思,不拿兵刃不叫武,以武才能止武。”蘇遊說完,見他們似懂非懂的樣子,想著或許他們更應該做的還是思考,便搖著頭離開了。
蘇遊雖然走得若無其事,心裡卻開始起了波瀾,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一年有餘,因為經歷了兩個多月的艱難險阻後便一直過著與世無爭的安逸生活,但初來乍到的那種步步小心,不輕易相信人的緊張感早就沒有了,可是動亂時代的人身並不安全,可謂命比紙薄,說不好哪天就被人暗殺了。
怎麼辦?怎麼辦?看來還是要儘快弄件防彈衣,再發明個諸如“含沙射影”之類的暗器隨身攜帶才好;要不然……一時卻也說不出要不然個所以然來。
程義貞幾人深思一陣,忽然不見了蘇遊,出了學院門口時,卻見小九的身影往城門方向去了,便二話不說追了出去。這才發現勞動中的蘇遊與顏師古,此外還有幾個齊王府的下人,一齊都幫蘇遊摘向日葵。
早在夏天的時候,這一片向日葵花開的盛景連郡守元褒都被驚動了,賞了多時,終於來了句:“我看便叫‘長菊’極好。”
蘇遊當然有自己的看法,“使君大人說得有理,但東洋人稱此為‘向日葵’。”
“向日葵?向日便是葵,葵亦是葵,不通不通。”
蘇遊聽他如此說,才想起似乎有一種葵菜也有向陽性,便只好依著郡守大人,卻又不免狠狠地想,“到時讓他知道了這葵花籽的美味,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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