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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像是疲憊到了極點,揮手示意在場人退去,當衛顯領著眾位屬下離去時,楚璃錯開衛顯走向上官燁,默默給他添了一杯茶。
“這茶,算敬我的?”他問得陰陽怪氣。
“這茶,是給你解渴的。”楚璃坐在他對面,有意避著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太灼熱,像能隨時洞悉最嚴密的心思,何況她的心思早已在他的眼下暴露。
“當然,”她又不甘願地補充道:“你當是我賠罪的也可以。”
“你有什麼罪要賠?”他伸手端來那茶,皺眉放在鼻下嗅了嗅,“你是偷雞摸狗了,還是殺人放火了。”
“我比這嚴重,”楚璃伸伸舌頭,“我跟一個大人耍心眼了。”
帶她這麼久,楚璃是什麼脾氣他比誰都拎得清,往常她犯錯,做為太傅他少不得小懲大戒,然後這位主子便拿出一股不要臉的勁兒,跟他又是敬茶又是敬酒,但那茶酒裡,多半會放點蒙漢藥等物的。
“你好的狠呢,”上官燁將酒杯捏在指間,目中光芒一寸寸冷去,“今天這酒裡沒有蒙漢藥,卻浸泡著一顆已然發潰發惡的心!”
酒杯“砰”地墩在桌上,因用力太過,直接碎在手上,爛渣劃破他的手指,刺破他的掌心,可這些小小傷口,又如何跟一根奔著他生命去的鋼針相提並論!
他對真相有近乎苛刻的偏執,如若他未曾親眼所見,他便會用正面心態對處理壞的事件,城中河遇刺,只因他未看見兇手的臉,儘管已有多種跡象將兇手指向楚璃,他卻始終不肯接受這事實,肖想著,未曾直面,便還留有一線。
今晚呢,楚璃對他的殺招他親眼所見,如果不是穿了軟甲,他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楚璃身上冰涼,不知不覺,呼吸聲愈漸急促了起來。
“沒有殺死我,你失望了?”上官燁苦笑,眼底比沙漠荒涼,“從桅杆上掉落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死了,能讓你得到你想要的,那麼我的死值不值得?而我活下來,又會給你造成怎樣的不便?我喜歡猜測,但我從不盡信自已所測,我希望能從你嘴裡得到答案。”
看著他流血的手,和身上錯落不一的傷口,楚璃眼神平靜。
“你知道我的答案。”她好死不死的口氣,“茶潑了,杯碎了,你並未接受我的歉意,太傅大人,整條樓船在你掌控,你可以讓我莫名其妙人間蒸發,也能讓我無緣無故暴屍荒野,我不在意了。”
這句話再次惹來上官燁一記狠目,“你不在意生死,不在意江山落於誰手?那你這七年,又何苦做一個不知所謂的混帳!”
“我做什麼樣的人關你什麼事,上官燁,你要殺就殺,不要再端著救世主的架子!”她突然暴走,像一頭被逼瘋的狼:“為什麼楚家江山會變成如今的樣子,若今日你們有心輔佐我,七年前,世族間又何必相互勾結,又何必釀下同室操戈的人間慘劇,若不是你們,我楚家又怎麼會淪落至此!你說我的心爛了壞了,是,我的心爛了,既然我無藥可救,就請你們殺了我,這些年我過得夠了,上官燁,亮出你的底牌吧。”
“底牌?”上官燁覺得這兩個字著實諷刺。
他若有底牌,今日的朝堂還會是楚家天下麼?
墨色的眸子低垂,上官燁將所有情緒盡都隱下,“如果這七年,你肯信我還有一句肺腑之言,就不會說出兩個字。”
“你什麼意思,”楚璃眼中泛著冷冷的光澤,似笑非笑,似傷未傷,“言下之意,在說我是個白眼狼,不懂對你感恩麼?大人,身為臣子,你這是在逾越,懂麼?”
受傷的掌正不斷向外滲血,身上的幾處箭傷刀傷,亦隱隱帶著血色,而上官燁滿面淡然,眉眼裡無一絲動容,彷彿那傷並未在他身上,又彷彿他的知覺已麻木。
不時他一掃陰鬱臉色,淡淡地笑道:“我明白,殿下在恨我多年來對你諸多約束,怨我身為臣子卻不懂事,於是想趁我被人圍攻時陰我一把,出一出陳年舊氣。但做為一個大人,跟你這孩子較真,是我的不對。”
突然轉變的話風讓楚璃怔了怔,一時沒搞明白他的用意。
“今後,我必恪守本分,儘量尊重你的意見。”
楚璃一想,原來上官燁是要把今晚的事含混過去,畢竟他這牌攤得太過倉促,若他們真翻了臉,彼此長年維繫的平衡一夕崩斷,情勢必然失控,怕是連他們之前的相處模式,都要回不去了。
不過上官燁說的“儘量尊重你的意見”,是不是指她以後可以稍微當家作主一下?
像是看透了楚璃所想,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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