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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剛平哪裡敢讓顧登恆真的旁聽一天如何管理船廠?反顯得他做事拖拉,為人計較。
說清楚這可是白送的金山,有什麼猶豫拒絕的理由?
他粗粗一掃,便點頭同意,先將名字簽下。
刑部尚書說:“還有許多管理船廠需注意的瑣事,若是遇到,再向顧侍郎請教。還望擔待。”
“好說。”王聲遠說,“顧侍郎也是這樣囑託我的。”
轉讓異常順利,刑部尚書看著手上蓋過章簽過字的檔案有些茫然。
雖然是由王尚書拿來的文契,但陛下代為作保,這家船廠今後就是他的了。可不知為什麼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刑部尚書抬頭,看向屋內幾人。
御史公向來是一副不冷不淡、不喜不怒的表情。加之祖輩皆是官宦子弟,底蘊深厚,從不缺錢,於金銀反而不多看重,所以並無異樣。
至於王聲遠與方拭非,該是這樣的反應嗎?
刑部尚書覺得手中的東西頗為燙手,那個隱隱冒出又被他埋到深處的猜測再次沸騰出來。
該不會是……該不會是他被船廠坑了吧?
他在刑部多年,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哦,對了。”王聲遠出聲,打斷了他的遐想:“這文契後邊有一條,請周尚書看好了。船廠若要再次轉讓,須得陛下同意。您若是告老還鄉,船廠就必須重新轉手,且同這次一樣,不得獲利。若是您尚在任期,不想再接管船廠,也得等上三年方可。”
刑部尚書點頭同意。
他一早就看見了這條。也算是情理之中。
在他管理船廠期間,賺來的銀子他可以帶走就行。
顧登恆:“好了吧?可還有異議?”
二人搖頭。
顧登恆問:“御史公,你與方御史前來又是所謂何事?”
方拭非抱掌道:“回陛下,御史公是臣請來的。請他將二位人證帶至宮中,也可為臣所述之事評個公道。”
“何案?”顧登恆伸出手說,“若是有冤屈,不該由御史中丞前來?你的奏摺呢?”
方拭非說:“沒有奏摺,臣來給陛下講個故事。”
“呵,”顧登恆覺得新鮮,“你說吧。”
方拭非深吸一口氣,垂著頭閉上眼睛。
王聲遠眼皮忽地一跳,他抬手扶上,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啟封十一年。”
方拭非清脆的聲音乍一出口,殿上眾人便白了臉色。
“京城有一船廠,為民間私人所造。羅庚、李胥二、胡尚等人,皆為船廠的僱傭船手。”
方拭非一字一句清楚道,“某日。船廠帳房孫尤為,受熟人引薦,接了一批貨物。由木箱密封裝之。送貨之人自稱是太子殿下的親信,不允許船手開箱檢驗。船廠諸人不敢忤逆,然亦不能違背朝廷律例,執意確認貨物安全後才敢運送。僵持無解之際,太子與三殿下,一同出現在船廠。太子親口道,‘不必拆開貨物,以我名義將其送至揚州。’他稱船上貨物是從北面蒐羅來的有趣玩意兒,有些不宜見光,也不宜外傳。箱外有商人自己的標記,不可拆卸。要船上眾人保密。既是太子開口,孫尤為並未多疑,一口答應,並與船廠眾人,安排人手即日啟程。”
王聲遠等人驚疑的表情還掛在臉上,一時不知該不該開口。
刑部尚書手中的一沓紙張被他捏得扭曲,連平日號稱泰山崩塌也能面不改色的御史公,此時亦是露出一些失態。
顧登恆拍桌而起,暴戾喝道:“方拭非!”
侯在門外的侍衛與內臣聽他怒吼,皆是一驚。握住武器,準備聽取號令,強行入內。
他們小步靠近,將耳朵貼在門上,以觀察室內動靜。只聽到方拭非的聲音還在沉穩敘述。
“太子所運的貨物幾乎佔滿一艘商船。船駛上運河,正值春夏之交,南方多雨,運河水勢高漲,船隻停滯半路,水漫進停放在底艙的木箱之中。幾位船手大感不妙,又實在心中存疑,於是偷偷拆開了木箱。誰料箱中皆是打造好的甲弩、矛矟。”
“大秦所有鐵器皆管制嚴格,來路需條條登記。即便是京都士庶,亦不得私蓄兵器。運送如此大批鐵戈,罪名與謀逆無異。幾位船手心中害怕,提前靠岸,棄船而逃。有人前去報案,將武器收繳。”
“過後不久,謝氏便於揚州起兵造反。太子妃亦身在局中。”
“是以,太子謀逆之罪,證據確鑿。”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