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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訟狀不比其他,有規定的格式要求,要的銀錢可不少。皮師爺瞧著這女孩兒身上應該是個沒什麼錢的,但是哪家莊戶也不會讓個小女孩兒身上帶著銀錢亂跑啊,所以等這小姑娘湊夠了銀錢找到了人寫訟狀,衙門早散衙封印了。
要告狀啊,成,等過完了年,明年正月初八再來吧!
反正這莊戶人家來告狀,不是東家佔了西家的田梗,就是西家毒死了東家的雞鴨之類的,這些雞毛蒜皮的事,誰耐煩還在今天來審?拖著過完了年,這小姑娘凝的那股子膽氣拖沒了,自然也不會再來告狀了。
女孩兒明顯不知道皮師爺這是在忽悠她,懵懵地有些不知所措,被衙役一手提了起來,大概是心中實在不甘心,咬了咬嘴唇死犟著又跪了下來:“青天大老爺,民女真的有冤!”
李泰懶得聽她這些芝麻綠豆事兒,眼皮子張了張,皮師爺連忙發了話:“聒噪!還不快把人帶出去!”
立即有兩名衙役上前,搭了水火棍要叉她出去,因著女孩兒不配合,竟一下子將這瘦弱的小姑娘的叉翻在地,有些粗黑的面龐沾了半頰灰塵,狼狽又可憐;只是那雙眼睛卻是倔強而漆黑。
易長安突然開了口:“且慢!”踏出一步向李泰拱了拱手,“縣尊大人,我《大燕律》有云,若原告口齒清晰,亦可令其於堂上口頭供狀,著書吏謄寫清晰,原告畫押即可。”
《大燕律》是有這麼一條,不過這不是因為尋常草民百姓都不知道麼,而訟師又和衙門裡的人多有勾結,所以很多衙門都沒把這條當數,只讓原告去找訟師。
訟師寫了狀紙,也會故意危言聳聽讓打官司的人請自己過去上堂,除了寫狀紙的花費,這裡面又是一筆費用,會私下跟衙門裡相關人等分潤的;因此大家都不會叫破這件事,沒想到今天竟被易長安這個二愣子給直接提了出來。
李泰臉色一沉,卻也無法反駁易長安的話,想到前些日子錦衣衛還提請了易長安過去幫忙,心裡到底有些忌憚,只得按捺下性子,吊著眼盯著堂下的那小姑娘,將那塊沉重的驚堂木拍得格外大聲:“咄,堂下女子,有什麼冤你快快說來!”
驚堂木重重拍在案桌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讓站班的衙役們心裡都“砰”的劇跳了一下。
李泰本想著好好把那莊戶農女嚇一嚇,讓她駭得話都說不出來,到時看易長安還怎麼拿“口齒清晰”的由頭來挾令人,沒想到那小姑娘雖然身子下意識地一抖,卻頑強地抬起頭,口齒伶俐地開了口:
“稟告青天大老爺,民女胡二杏,是本縣赤河村人氏,四日前民女的姐姐胡大杏嫁給本村申家大郎,昨日回門時我姐姐都是好好的,今日申家卻來人說我姐姐跟貨郎私奔了……”
就知道會是這些東家長西家短的麻紗事!李泰有些煩躁地恨不得捂住耳朵,好容易耐著性子聽完了胡二杏的申訴,兩眼就是一瞪:
“你說你姐姐不會跟人私奔,要告申家,那你有什麼證據?衙門不是你想著什麼就能紅口白牙說什麼的地方,胡二杏,你要是沒有證據卻過來告狀,要知道誣陷人也是要受罰的!”
“大老爺,我姐姐的事實在是其中還有原委!”胡二杏急急辯解,“我胡家父母早亡,只有我和我姐姐兩人相依為命,我和姐姐商定,到時姐姐出嫁,由我留在胡家當守灶女。
去年我和姐姐偶然間在飛鹿崖採得幾塊上好的崖香,賣得銀錢後在村裡買了十畝好田,當時就說好姐姐若是出嫁,就拿出五畝當作嫁妝……”
易長安的腦子裡飛快地轉了起來。
太平縣這一帶一畝好田要七八兩銀子,莊戶女兒出嫁,有五畝好田的嫁妝,這家底可是不薄了。
而且胡大杏能去飛鹿崖採香,證明身體應該是健康的,莊戶女孩兒既身體康健,又有這麼一份厚重的嫁妝,就算樣貌普通些,也應該是不愁嫁了……
第55章 你能你上!
胡家上無父母,嫁誰全憑自己做主,既然胡大杏肯嫁給申大郎,那應該是跟對方看對了眼,又怎麼會在新婚第四日就拋下丈夫跟貨郎私奔呢?
也難怪胡二杏不信她姐姐婆家這說辭。
易長安看了眼一直垮著臉的李泰,自己發了問:“胡姑娘,要是你姐姐跟人私奔,那嫁妝怎麼處理呢?”
“跟人私奔是傷風敗俗的事,真要出了這種事,婆家不打門來就算好的了,哪個孃家還敢有臉討回嫁妝?”胡二杏顯然一說到這個就來氣,“幾位大老爺,就是因為這個,民女才要狀告申家!要是最後查明我是誣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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