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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嶽定定看了易長安一眼,鳳眸中墨色微濃,片刻後卻倏爾揚唇:“就是看到太子殿下去了周府,怕你一個招架不住——”
他語中微帶雙關,易長安卻並沒有聽懂另外一層意思,只是皺著眉頭:“就我這酒量,哪裡敢沾酒?你說後天太子妃的生辰宴上,像我這種微末小官,應該不會被灌酒吧?”
從五品的推官是微末小官,但是得太子殿下看重,更得皇上親自賞賜了一幢宅子的從五品推官,那就未必還是微末小官了。
“看來也只有委屈我這個京畿錦衣衛千戶替你這微末小官擋擋酒了。”陳嶽伸手輕握住易長安的手,眸中有碎光微閃,“不知道易大人可想好了何以相報?”
“東宮佳釀難得,我慨然讓出自己的份額,讓陳大人暢快酣飲,難道不應該是陳大人謝我?”易長安愕然睜大了眼,慧黠的黑眸中流光百轉,讓人幾欲伸手擷取。
陳嶽心神驟然一鬆,手上一個用力,就將她拉進了自己懷中,鳳眸中笑意清淺:“易大人如此慷慨,讓陳某無地自容,惟有以身相報,易大人你說可好?”
論臉皮的厚度……府衙推官對錦衣衛甘拜下風!易長安微紅了臉,推了推陳嶽的胸膛,低嗔了他一聲:“在馬車上呢……我餓了,我們先找地方吃飯去?”
陳嶽先前因為知道燕恆也去了周府後一直緊繃的心絃徹底鬆了下來,由著易長安推開了自己,只是握著她的手不放:“好,邊吃邊說。昨天的事,我這裡確實得了些線索……”
“找到人了?”易長安大感興趣地轉過頭看向陳嶽。
“恩,有人見過那幾個人前幾天曾經出現在玉水橋一帶,我已經讓常大興帶了人去盯著了。”陳嶽輕輕摩挲著易長安纖細嫩滑的手腕,眼中閃過一抹森寒。
燕京東城玉水橋一帶,靠近皇城,住的不是達官就是貴戚,昨天襲擊易長安的那幾人行事極肖黑麟衛的作風,如果說黑麟衛已經混進了朝中重臣中……
當初殺了錦衣衛試千戶張明忠,卻試圖嫁禍給他的童世信在那般嚴格的看管下還能自殺,陳嶽那時心裡就隱有懷疑;此時發現了這麼一條線索,陳嶽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易長安並沒有聯想到童世信那時的事,只是想到玉水橋那一帶住的高門大戶,心裡有些不安起來:“還是前梁那些人想搞鬼嗎?如今天下剛得太平安穩,老百姓的日子也剛過得好些,那些人……”
若是大燕被攪起內亂,滿足的是某些人的野心,苦得卻是天下百姓!
第244章 免死金牌
周府。
易長安一走,燕恆也失了不少興致,草草用完了晡食,就向周介甫告辭。
周介甫起身相送了幾步,看著燕恆幾番欲言又止。燕恆看在眼裡,屏退了眾人,拱手輕輕一揖:“老師可是有話教我?”
他特意自稱了“我”而不是“孤”,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周介甫再不猶豫,語重心長地低聲道:“殿下禮賢下士是為君之美德,只是今日老臣觀殿下對易梁似乎格外不同,殿下——”
到底是能當閣老的人,感覺自然很是敏銳!燕恆心中一緊,面色微微滯了滯才說了出來:“老師,我大燕立朝以來,文武百官無數,天縱英才亦是不少,老師可曾見過易長安這樣破案如神的人物?”
尋常的地方官,能不冤枉好人就可以叫一聲“青天大老爺”了,各地衙門裡多的是疑難積案,周閣老自己就是從地方官起身,如今除了大兒子在京中,其餘幾個兒子都在地方為官,哪裡會不清楚這些事?
聽到燕恆這麼問,周介甫緩緩搖了搖頭:“自夏氏案後,老臣也曾關注過此人,此人破案之能,確實是老夫平生所未見。”
“民有積怨不散,則易被有心人鼓動,若使天下無冤,何愁我大燕根基不穩?”燕恆負手看向天穹中那輪清冷的圓月,輕聲開了口,“我大燕善治理政事的人不少,善刑獄推案之人卻不多。
老師,我想從易長安入手,補足這一塊,縱然難以一日為功,以後也能為我大燕留下可用之才,假以時日,我大燕總有清明盛世之時……”
壽王燕澤雖然被貶為庶人守皇陵去了,可是還有其他幾王猶自野心勃勃,燕皇此時也不過知命之年,而太子燕恆早已成年,此時燕皇雖然看重燕恆,可是君心難測……
所以燕恆說出“縱然難以一日為功”的話之後,周介甫心中一陣觸動,等聽到“清明盛世”之時,眼中已經微酸:“殿下胸懷天下大勢,是老臣短視了!”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