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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一數屋子是儘夠住的,葉文心跟葉文瀾兩個住主屋的東西廂,下人又有下人住的地方,空出來一排三間屋子,正好給了石桂。
高升客氣,石桂自然也客氣,卻還是問:“怎麼住在這兒,去哪兒總不方便。”前不著村後不靠城,不論是進城還是下鄉,都不方便。
高升笑一笑:“我原也是這麼說的,可少爺喜歡這兒,說是遠看田舍,近望城郭,我便依了。”高升說著又道:“姑娘是個能主事的,這兒還有一個小田莊,城裡也有一處房子,都有人看著,少爺也知道地方,都是妥當人。”
高升確是把事兒辦的漂亮,怪道老太爺放心把這樣的事交給他辦,石桂點點頭,記在心裡,等會子要把事兒告訴葉文心,到底是拖家帶口的,這點數心裡總該有。
不急著先分屋子,高升帶著她又去看後頭的園子,石桂一繞過門,眼前便是一片開闊,因著地勢高,能看見腳下一片水田,家家戶戶的煙囪裡都冒著白煙。
光是這麼一看,就知道葉文瀾作甚要挑這麼個地兒了,屋後紮了一圈又深又高的竹籬笆,兩頭的竹子都削尖了,挨著籬笆還種了一圈竹子,竹子極易生長,穗州天氣又合適,經得一年,鬱鬱蔥蔥。
這麼一片開闊地,也沒引水疊石,反而開了地種了瓜菜,兩棵大樹生園中,一邊一株,又高又粗,枝葉相連,樹底下一張石桌兩張石凳,還開著些野花,也不知是什麼品種,只爛漫非常。
屋後還開了個井,高升細細說著這兒的生活,把衣食住行說了個遍,恨不得全交待給了石桂,石桂一面聽一面點頭,她此時已不是奴身,當著外人還叫高管事,對著高升便叫高大叔,多謝他想得周到。
高升點一點頭:“若是還有什麼要辦的,也盡吩咐就是,我回去才好給老太爺交差。”這麼看著,在此間生活是再舒適不過了,葉文心姐弟兩個手上還有錢,宋家算得仁至義盡。
石桂轉上一圈,謝過高升,便叫了朱家那個姑娘,幫著一起收拾葉文心的屋子,十五六歲的年紀,也梳著一根長辮子,面板微黑,眼睛卻亮,穿著褲子腿腳也快,只不大聽得懂官話,只會生硬的說上幾句,告訴石桂屋子已經收拾好了,還告訴石桂她的名字就叫阿珍。
西廂房打掃是葉文瀾特意看過的,在這兒自不復葉家當年富貴,卻也是樣樣俱全,牆上還懸了琴,青瓷香爐筆架水盂樣樣都不少,全是葉文瀾置辦的,知道葉文心要到了,特意又看過一回,這才點了頭。
石桂笑著謝她,跟綠萼兩個收拾起褥來,這會兒天氣已經熱了,連夾衣都穿不住,走得一程,身上只能穿單衣,掛了帳子,鋪好枕頭,秋娘連著她們的屋子也都擦洗過,阿珍忙前忙後,跟秋娘兩個雞同鴨講,說了許多話,就是都沒懂。
還是拉著秋娘去了廚房,才知道是叫她吃飯,葉文心姐弟兩個說了許多話,她一向擔心弟弟料理不了俗務,她好歹還跟著沈氏學過管家,弟弟卻從沒沾手過這些,一時也沒有可靠的管事可以幫手,就怕他一個人在穗州,叫人矇騙了。
誰知葉文瀾竟把院子打理得及好,說得會子話,才想起來要帶她看看園子去,去看了竹籬石磨瓜田,指著一地裡一排綠苗苗笑一笑:“歸田園居。”葉文心面帶薄汗,面上泛著紅暈,看著天邊霞色,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桌上魚蝦許多,口味也極清淡,倒合葉文心的吃口,只她跟葉文瀾兩個一道用飯,桌上卻全是素食,嫩魚蝦子便進了秋娘幾個口裡,石桂一家子跟朱家一家也是分開吃的,彼此說話都聽不懂,只一個會說官話的還是朱家的兒子,又有許多東西要打理,乾脆便分開吃。
天色一暗,點起燈來理東西,下人屋子也有些潮溼,阿珍送了石灰來,比劃了半日,怎麼也說不明白,石桂猜著是散在牆角的,也比劃一回,心裡卻定了主意,總得學兩句當地話,一句都不會說,還談什麼作生意。
統共三間空屋子,一大兩小,石桂綠萼一人一間小的,秋娘跟喜子一間屋,一間屋子一張板床一張桌子,跟石桂原來住在鴛鴦館裡的屋子差不多,卻有前後兩扇大窗戶,開啟來就能看見後院那一片菜地,抬頭就是滿天的星星。
屋裡點了艾條燻蚊子,一家子就站在屋外頭,把門窗都關得牢牢的,坐在小杌子上,秋娘一句話都沒說,石桂卻拉拉她的手,知道她放下了半顆心道:“娘莫急,等咱們安頓下來,就去找爹。”
秋娘才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拉了她道:“你同葉家姑娘說定了房租沒有?”她原是想當幫傭的,可葉家不缺人手,石桂知道她這又是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