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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石桂,一時怔住了,隔得會子才衝她笑一笑:“我聽說了你的事兒,跟著葉家姑娘去穗州也好,只那兒熱得很,你去時可得備些仁丹。”
宋勉身後還跟他妻子,聞言很是詫異,眼前的不過是丫頭打扮的下人,丈夫倒對她關切,心中一頓,衝著石桂笑一笑。
石桂點頭稱謝,也不多說,告退出來,聽見宋勉道:“原來嬸孃常打發她來送東西。”說到葉氏,便不再說,宋勉能在宋家安穩讀一場書,除了老太爺,葉氏對他也是頗多照顧的。
宋勉伸手搭一搭妻子的手,兩個往永善堂去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病著,他們便時常過來探望,宋勉原來除了盡孝,總是怕被人說是討好,就是問安也絕不殷勤,有了妻子,她說什麼都顯得更親切些,雖才討了娘子沒多少日子,老太太同他倒更親近了。
葉氏沒了,甘氏自己院裡都是腦門子事兒扯不乾淨,老太太到了這把年紀,反覺得孤單了,孫子又不在身邊,便讓宋勉帶著他媳婦多來走動,她這裡才不顯得清淨。
若是一家子熱鬧,宋勉倒不會來得這樣勤快,便是一家子看著零零落落的,他倒願意來了,妻子經得幾回,也知道怎麼說話,來時都說老太太看著孤單,小兒輩自己要去承歡膝下,才不負了宋家這些年教養的恩德。
等到繞過垂花門了,宋勉先一步,新婦倒扭過頭來看一回,她自知丈夫是樣樣妥帖的,原來還覺得著低嫁,娘卻告訴她這門親事只有好處,叫她進了門就看把葉氏當婆母侍候著,哪知道葉氏去了,那就把老太太當祖母侍候。
真個過了日子,才曉得宋勉的好處,一家子裡全是她來拿主意,學著母親說的,事事敬他為先,又能同他一道讀書論文,回門的時候,母親笑眯眯的問她:“這會兒可知道日子好了?若是差的,我怎麼能鬆口。”
想到他在宋家寄人籬下,別個待他一分好,他就能記上十分,心裡便放下了,只往後一直對他好就成,宋勉果然回過手來,伸手扶她下臺階,她垂了臉兒一笑,把手伸了過去。
石桂快步往後巷子裡去,鄭家的院子在後頭,才剛拐了個彎兒,就看見了錦荔,錦荔被她娘領著往高家去,高升家的替兒子求親的事傳到錦荔娘耳朵裡,立時急起來,丈夫又三棍子打不出個悶響來,早年說好的事兒,這兩年就當沒有,她怎麼不著急。
拉了女兒推推搡搡的,錦荔噘著嘴兒不肯去,拿熱臉去貼冷屁股,她怎麼受得了,嘴裡正跟親孃發脾氣:“我不去,昨兒去了,連茶都不容我吃一杯了,還去幹什麼,叫人拿大掃把往外趕不成?”
錦荔娘怎麼肯依,女兒的差事也丟了,高甲再娶了別個,女兒又要往哪一家子嫁,伸手戳一戳她:“你傻呀,這會兒就不能好聲好氣跟你姑姑說話,非得梗脖子?”
錦荔迎面就碰上了石桂,面上神色一僵,石桂被攆的時候,她心裡快意,不知唸了多少句活該,若不是為著石桂,她也不會失了春燕的歡心,到輪著她自個兒了,還是算在石菊石桂頭上,見著她當面都要啐上一口。
錦荔娘把一把把女兒拉住了,便是不進院子,有些訊息也能知道,石桂被攆是假,派她去侍候了葉文心是真,這會兒同她爭執,鬧到老太太跟前,能落著什麼好,小姑這些日子瞧見她都不願意多開口了,真鬧起來,不定就會迴護她們。
石桂掃都沒掃錦荔一眼,錦荔氣得漲紅了臉,院裡原來的姐妹便跟她交好的,也許久不同她來往了,她一扭身子,進院去找九月,只同這個丫頭還說得來,錦荔娘看她進院,氣得掐了女兒一把:“你要是再給那丫頭東西,看我打不打你。”
自識院裡掃灑的小丫頭子,便當作了親姐妹,耳墊帕子樣樣都送,送了再家來要,若是能在主子跟前說上些話的也還罷了,偏偏還是個掃灑的,真個能辦事,怎麼會在院子裡頭灑掃。
錦荔哪裡會聽,甩手就往裡頭去了,石桂顧不得後頭這番官司,叩了兩下門,推門進去,鄭婆子聽見是石桂,冷了臉出來,對她扯扯嘴角:“什麼東風,把你都給吹來了。”
她只要一想到石桂瞞著去侍候了葉文心,心裡只當她不知收了多少好處,葉氏從來是個手鬆的主,替她辦事必能得著銀子,這丫頭卻瞞得風雨不透的,如今又要跟著表姑娘走,光是想就氣得肝疼。
石桂都要走了,跟鄭婆子爭這口閒氣也沒意思,笑一聲道:“我來看看乾孃,給乾孃拜個早年。”說著提一提東西,鄭婆子眼兒一掃就知道是十幾二十文的杏脯梅片,越發漲紅了臉,當她是叫花子打發呢。
往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