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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桂笑一聲,拎了籃子走到大石邊,底下有一方陰影,明月脫了背心給她墊在沙上,自個兒席地而坐,他是身上沒東西能墊,順手把衣裳脫下來了,背對著石桂一彎腰,原不止是胳膊曬得泛油光,渾身都是,坐下來就掀籃子,一氣兒先把酸梅湯喝盡了。
石桂特意兌了水進去,只有些酸甜味兒,怕他喝的太濃了反不解暑,工地上也有水喝,哪裡比這個味兒好,石桂看他頭髮上都在滴汗,還特意離她坐得遠些,怕沾在她身上。
“我明兒給你帶條巾子來,再給你多帶些水,這麼出汗可不成。”拿出竹筒飯,飯壓得實實的,菜還單擺了一個竹筒,給他多加一顆蛋,實實足足兩隻竹筒擺滿了飯和菜,還有兩個鮮靈靈的水菜瓜。
明月早就餓得很了,早上倒是管飯,支個大鍋裡頭擱些米就算是粥了,那燒灶的還一臉不情願,原來中午做飯的活計是他的,買些瓜弄些菜,再切些肉丁子,就算是一頓飯了,給的錢又足,活計又好做,偏偏被人截了胡去。
石桂送這飯中午一頓,說定了是兩頓的,開工又不是隻開半天工,可紀夫人能安排人,別人也能安排人,兩處相爭,只得各退一步,石桂送中午飯,工地裡的食堂就做晚飯。
是以今兒這菜又是秋娘拿手的,肉全切得骨牌大小,一碗裡頭有五塊肉,再加上燒透味的百葉,還多送一個滷蛋,因著是給軍營送的飯,石桂開的還是平價,可量大了,賺頭就足,想著長長久久做生意的,三個月裡得讓人吃得飽吃得好,既是石記的名聲又是紀夫人的名聲。
明月沒一會兒就扒了半碗飯,拿湯汁淘過飯,狠狠吃了一半,這才抬頭,覺著有半飽了,舌頭舔著飯粒,見石桂看著海面,雙眉微蹙,問她道:“怎麼?有甚事不高興了?”
石桂側過臉來才要笑,又趕緊扭過頭去,明月卻滿不在乎,反正是他媳婦看了就看了,見她耳廊泛紅,伸手要捏,又趕緊在褲子擦一擦,怕弄髒了她。
“我爹來了。”石桂抱著膝蓋,難得的有些茫然,把頭枕在膝蓋上,抱了腿兒看著海面上的白浪花:“我怕看見他,看見他受了苦,就忍不住要心疼他,若不是為著我,他也不必出海去。”
明月拿勺子颳了刮碗,把油滋滋的飯粒往嘴裡送,兩下嚼了才道:“那我爹若不是為著我,也不會去販貨了。”
幾口把飯吃完了,抬起胳膊看一看,覺著身上的汗乾的差不多了,挪到石桂身邊坐著,腿兒緊緊貼著她,想借著大石頭的陰影摟摟她,拍拍她的背寬慰她,可一坐到她身邊來,那清爽的薄荷香味兒就更濃了些,鼻子噏動兩下,深吸一口,舒服得讓人懶洋洋的。
恨不得倒下去,就在她身邊挨著睡上一會,他也確是累了,一清早起來,正午還能歇上一個時辰,等打了鈴再開工,明月兩手支著靠在大石頭上,倦意襲來,強打著精神要跟石桂說話,最後出口的卻是這麼一句:“你要不要挨著我歇一歇。”
石桂確實累了,連著幾夜沒足,天不亮又得起來忙飯鋪的活,又得顧著喜子和秋娘,一根蠟燭兩頭燒,身上倒還好,心裡這根弦難松,可他赤著上身,怎麼能挨著他睡,紅了臉頰扭過頭去:“不要。”
明月伸手拉拉她,拉胳膊不成,拉手總是成的,石桂的手比在宋家的時候粗了許多,拿筆撥算盤拿菜刀,手上生著薄薄一層繭子,明月攤開手握住她,拿指尖去蹭她的掌心。
明月的手又大又結實,一把牢牢握住了她,石桂一動沒動,任由他握著,正午太陽最熱,可縮在大石頭的陰影底下,再吹一吹海風,人又覺得舒爽,石桂先還規矩坐著,後來也學著明月的模樣,把背貼在石頭上,陰涼涼的,扇子都不必打,明月叉開兩隻腳,也不知他怎麼挪動的,先還隔開些,越坐越近,最後肩膀和腿都伸了過來:“你要是困,就靠一靠。”
他臉上帶著笑,眼睛亮晶晶的,滿臉都是殷勤,石桂燒紅了臉兒,怎麼也不好意思靠上去,可確是覺得安心得多,還真有了些睏意,人靠在石頭上,迷迷糊糊的打起瞌睡來。
一直等到上工打鈴,石桂才醒過來,她許久沒睡得這樣實過,耳邊是海浪聲,溼潤的風吹過面頰,靠著明月睡香甜,醒過來才知道自己枕著他的胳膊,明月卻沒睡著,兩隻手抬起來還想捂她的耳朵,想讓她再睡一會,她這一向眼睛底下都是青的。
眼看著石桂迷迷濛濛將醒未醒,臉蛋紅撲撲,呼吸又輕又快,明月乍著膽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嘴唇湊過去輕輕磨了了下,心裡喜歡的不得了,再有兩年,就能成親了。
石桂耳朵通通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