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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幫著做飯的,鄭婆子嫌她粗陋,索性單開了個灶臺,讓她光做那幾個人的飯。
夜裡石桂回來自然聽得幾句抱怨,甚個多用了油多用了柴,幾個匠人肚皮大,饅頭上了蒸籠,一頓能吃上四屜,炒的韭菜醬的肉絲,夾在饅頭恨不得把油都刮光。
石桂由著她說,葡萄還跟著也抱怨幾句,裡頭屋子多差事多,她們是大房的人,卻先去理了二房的院子,鄭婆子冷笑一聲:“等高升家的來了,有他好受的。”
抱怨完了立時又想著等大夫人來要怎麼獻殷勤,王管事再怎麼向著二夫人,也得先過了老太爺那一關,便是再想著把好院子好地方給了二房,老太爺身邊怎麼也離不開大少爺。
人還沒來,石桂就聽了一肚子宋家的事兒,這些同她總沒關聯,此時就是消夏的,過了夏天宋家人還得回金陵老宅去,到時候她還能幹那攢錢的活。
石桂見縫插針的往山下頭跑,要乾的活多了,頭一沾著枕頭立時就睡了,葡萄還想同磕牙,自顧自說了半日,那頭石桂已經打起了小呼嚕,連著幾日葡萄倒睡不好了,拿腳踢床板:“你自家睡得香,還讓不讓旁個睡!”
石桂叫她驚醒了,歉意道:“這兩日累著了,對不住葡萄姐姐,你先睡,睡實了我再睡。”夢裡都在挖筍,再不快些就過了季了,白放著這許多銅錢不揀,她怎麼不著急。
房子連修了十來日,補了瓦洞,送東西的人也來了,先是快船來了人,跟著人後頭又有十幾二十來只的箱子抬上山來。
別苑的人許久都沒見過這場面了,一條大道上都是挑夫,前前後後跟著七八個婆子,箱子上貼著各色籤頭,盯住讓他們仔細輕放,別碎了裡頭的東西。
這才剛進四月,清明都沒過,王管事只當人還有一個月才來,樣樣東西且還沒備下,他是慣會把事兒推到別個身上的,見著人來就把底下這些罵一頓:“日日催促了你們,一個個的還這懶怠模樣。”
來的是大夫人的人,打頭一個管事娘子,後邊還有幾個穿綢的丫頭,王管事在石桂幾個跟前一向趾高氣昂,如今卻對著不比葡萄大幾歲的小姑娘哈了腰。
那姑娘生得杏眼桃腮,嘴角一顆小痣,一管脆生生的嗓子,未語先笑聲音利落:“王管事辛苦,我們太太就是想著此間事多,王管事一個怕忙不過來,這才著我先來,這回來的人多,可得辦妥當了。”
這回過來說是消夏,實是打醮,鄉下的房子多少年沒呆過人,上一回修還是二十多年前,早就不堪住了,宋老太爺又最煩族人請安拜謁,這才住到別苑來,躲個清淨。
王管事陪著滿面的笑,又引了她各處去看屋子,葡萄跟石桂兩個就在堂下聽著差遣,葡萄扯一扯石桂,嘴巴一呶:“你瞧見沒有。”
大丫頭身邊還跟著兩個小丫頭,一個替她打扇子,一個站著聽吩咐,石桂只當葡萄說的是她派頭大,哪知道人一走,葡萄就嘆:“你看她身上這一件,得值好幾兩銀子罷。”
不光是她,連著她的兩個小丫頭也穿著綢緞衣裳,葡萄看的眼睛都拔不出來,伸手就去摸耳朵:“你見那耳墊子沒有!”
正說話,小丫頭出來了,拿眼兒把她們兩個一掃,挑了石桂:“鄭媽媽在何處,春燕姐姐請她來。”
石桂立時去了廚房,鄭婆子聽見是春燕,又問了穿著,怔一怔:“這才幾年,春燕都當上一等了。”理了半新不舊的衣裳,往園子裡去,因著石桂沉穩些,便還帶了她進園子。
春燕坐在雲紋圓凳子上,正吃著茶,一口啜飲了,這才立起來,笑道:“鄭媽媽好,這幾年不見,怪想你的。”
鄭婆子略退一步把她上下打量一回,嘖嘖稱讚:“我走的時候春燕姑娘還沒抽條呢,看看這個相貌,比著豆蔻姑娘也不差了。”
春燕先笑一笑,跟著又道:“豆蔻姐姐,如今是錢姨娘了。”拉了鄭婆子坐,這些年她一季都沒斷了孝敬,她自個兒殷勤不說,女兒女婿也跑得勤,春燕知道太太有這份心,自然待她客氣。
鄭婆子念得一聲佛:“她是個有福氣的,太太抬舉,真是造化。”
春燕笑一回,把杯子遞到小丫頭手上,拉過鄭婆子去:“媽媽在此地受了委屈,只這幾年太太事多這事兒年年想起來,年年都不及辦。”
春燕都這般說了,鄭婆子自然得介面:“怎麼好煩著太太,我不過年紀大了,身上不好,在外頭總不如在家裡,想在女兒身邊養老。”
事多忘了不過是句好聽話,大少爺惹了個大禍事出來,連帶著大夫人都吃了瓜落,這些老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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