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第1/4 頁)
宋蔭堂一見她便笑了:“表妹可是往母親院裡去?”
葉文心點點頭:“我去尋姑母說說話。”手上還拿著抹額,宋蔭堂一瞧就知道是葉氏喜歡的顏色樣式。
宋蔭堂望著她,倒沒提起那朵冰花:“你來了,娘倒開懷不少,原來少見她說笑的,若是得空,你常往她那兒走動罷。”
葉文心笑了:“那是自然的。”
宋蔭堂送她一程:“城外觀音痷中種得白梅花,這時節一落雪就催開一茬,我著人收了細雪來,藏著給表妹烹茶用。”
葉文心一是不吃別人收的雪,二是為著葉氏,長眉一蹙:“表哥真是,見天的請安,就不知道姑
姑最厭這些,你少往那些清淨地去,她自然就高興了。”
宋蔭堂一怔,笑了:“那我便不去了。”
石桂聽著暗暗驚奇,為著這位大少爺愛佛愛道,老太爺發過好一通脾氣,連老太太都帶累了,說都是打小養在他身邊,長於婦人手,這才愛好這些,子不語怪力亂神,好好的孔孟不讀,倒去讀經書,捱了好一頓打。
可捱了打也沒見宋蔭堂改過,外頭的佛寺道觀不好去,家裡的靜中觀可沒少走動,除了好老莊之說,石桂還從春燕的眼色裡,瞧出點旁的來,可既葉氏都不曾開口,她便只當不知這事兒,哪知道葉文心一句話,他竟答應下來。
葉文心卻睇他一眼:“表哥可別隨意答允,姑姑自有法子知道你往哪兒去,偷偷摸摸反而傷她的心呢。”
她自家母親病體凋零,亦不知道此時能不能進一碗粥飯,每思及其,總是忍不住眼眶泛紅,引人及己,葉氏又待她這樣好,這話說得是十成十有真心。
說完這句也覺得眼眶泛紅,失了儀態,乾脆轉過臉去,宋蔭堂一向面上帶笑,對著誰都叫人如沐春風,聽了她這麼一句,竟收了笑容,看她睫毛上隱隱掛了淚珠,心頭一動,伸手要去碰她,又縮了回來,輕聲道:“我自然是不會讓母親傷心的。”
葉文心心緒一平,鬆了眉頭笑道:“那當然好,表兄便送到此處,也沒幾步路了。”自覺失態,點一點頭別過,一路往鴛鴦去。
宋蔭堂反倒在廊下站了許久,到葉文心進了門,石桂轉身時,還見他立在廊下,隻眼晴不曾看向此間,反抬頭看往天外,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葉氏在替宋老太太做裡衣,老太太年紀大了,要穿得軟和,江布不得用,全用棉布,不耐穿卻是最軟不過,葉氏每季都要做上幾件。
葉文心一來,她便擱下手裡的活計,春燕泡了茶來,繁杏端了兩碟子點心:“有小廚房裡做的蓮子羹,表姑姑要不要嘗一碗。”
葉文心點了頭,繁杏盛了一碗來,碗燒得蓮花樣,勺子就是一柄葉,裡頭盛了圓圓的蓮子,送到
葉文心手上:“芯子都挑了,姑娘放心喝罷。”
石桂自然坐到廊下,春燕同她說話,先問飲食,又問那位新來的教導姑姑,石桂把宋之湄來過事兒說了,跟著又道:“那位姑姑好生古怪,看著表姑娘讚個不住,說表姑娘生得好。”
春燕不知此事,奇道:“姑娘確是生得好,她贊兩聲,又有什麼古怪處了?”
石桂搖搖頭:“若是贊那也不古怪了,古怪的是說姑娘像了誰,面善的很。”石桂一面說一面覷著春燕的臉色,看她一面茫然,便知春燕也不明白。
不論春燕知不知道,這事兒就是葉文心開不了口,石桂也透給葉氏知道了,兩個再說些閒話,石桂一抬眼,便看見錦荔正在廊下瞧過來,目光帶著探究。
石桂也不理會她,說完了葉文心,又說到葡萄:“我上回看我乾姐姐,她幾日夜不曾睡好,又不敢告假,侍候著松節姐姐,人都瘦脫了形了。”
“不過一日假,讓她歇著便是,姨娘那兒可不少人侍候。”春燕說到錢姨娘,總是這麼硬綁綁的,半點軟和勁都沒有,石桂聽出些不同意味來,春燕看她一眼:“這許多趁熱灶的,怎麼你姐姐反而要告假?”
“松節姐姐一直都養不好病呢。”石桂說了這一句,春燕瞭然,這是唇亡齒寒,這個丫頭倒是個有見識的,點一點頭:“我知道了,如今想不出法來,讓你姐姐別往跟前湊。”
石桂鬆一口氣,衝著春燕感激一笑,春燕拍拍她的手:“讓表姑娘無事多來坐坐,太太臉上的笑影都多了。”
葉文心留下來用飯,宋蔭堂去而復返,帶了一張畫卷來奉給葉氏,說是自個兒畫的觀音像:“兒子去了觀音洞,求老方丈開了木欄讓我近看,雖無拾得師傅的一二分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