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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葉氏應了她,她這才回來,宋蔭堂一路把她送到了幽篁裡的門邊。
六出翻一翻桌上的布:“你打算做兩件不成?”
“兩件不及了,我想給我爹用雙層布,船上磨得厲害,別露出裡頭的衣絮來。”石桂有人相幫,很快空出手,又給石頭做兩付綁腿,總有一大包,回去的時候裴姑姑還未睡,看她開了箱子點錢,垂下眼簾來。
繁杏淡竹几個的東西是要還的,除了還給她們的,石桂還想著要給秋娘捎些什麼回去,可跑船的人都是住在一處,錢帶得多了,總不是一樁方便的事。
石桂正發愁,裴姑姑嘆息一聲:“早先年宮人們是不出宮的,除了開天恩放歸,餘下沒趕上恩典的就得在宮裡幹到老死,老了幹不動活了,就去守陵做些閒散事,皇后娘娘大恩德,放人出來,可這一家一當總不能都搬出來,就央人換了金珠子,一個一個打上孔,串起來掛在脖子裡,藏得隱秘,不落人眼。”
裴姑姑說的若是慢慢辦來,自然最好,可這會兒正急,哪裡還趕得及換了金珠打孔,石桂點著匣子裡的東西,金的玉的是有許多,可拿樣都不方便帶在身上,還是包了一大包銅錢,明兒交出去,往錢莊裡換成銀票,兩貫三貫總能帶回去。
石桂一夜幾乎未睡,恨不得腋下生翼,能去看一眼秋娘喜子,心裡分明感慨萬千,卻偏偏得僵著身子一動不動,怕擾著了裴姑姑,咬著被角盯著窗戶,等外頭天光一點點的亮起來。
這一夜又下起了雪,今歲冬天就少有晴的時候,灰濛濛落起雪來,屋裡越來越涼,石桂縮排被子裡,從來沒有睡不著的時候,偏偏今兒夜裡走了困,心裡一遍一遍想著蘭溪村。
第二日一早,石桂起的比裴姑姑還早些,早早就奉上了弟子茶,拎著大包快步往門上去,約定好了一早來取,她連飯也不吃,出門的時候院子裡掃院的丫頭還沒上差,一院子的積雪,石桂踩著雪出來,到了門上,偏門還沒開。
守門的小廝還不曾起來,就見她從二門上溜了出來,眼裡瞧見這麼一大包東西,嘖了一聲:“昨兒那些還不夠的,你好歹給自個兒留些。”小廝趿著鞋子打哈欠,來來回回的走動洗漱,這才開了偏門,又拎起笤帚,把門前巷子的雪來回掃個乾淨。
小巷子裡尋常也無人出入的,賣花賣珠子,這大雪天的丫頭們也懶怠,哪肯出來買這些個,何況天兒還這樣早,他又看了眼石桂,心裡暗哂,看著倒是個機靈的,原是個聰明面孔笨肚腸。
掖了手回耳房裡去,還懶洋洋的打個哈欠,嘴裡咕咕了兩句,往爐子上的茶壺裡倒出些茶葉沫煮點陳茶吃。
石桂這麼幹站著,哪裡扛得住凍,腳不住跺,伸了頭往外頭看,爹既答應了她,必然是要來的,數著時辰,等到巷子外頭都有人聲了,還是不見他人來。
石桂久等人不來,昨兒聽了一耳朵,說是下了貨就要走的,又怕石頭就這麼跟船走了,船主哪裡會等人,急慌慌的抱著衣裳跑回去,想求了葉文心葉氏,不拘哪個都好,派個小廝往桃葉渡去一趟,把這包衣裳送過去。
偏偏又遇見了宋勉,臘八學裡放假,他取了書本要出門,走正門不如走偏門,破費一二個銅子,行個方便,還沒走到門邊,就看見石桂滑倒在雪地上,趕緊伸手。
石桂還是小丫頭子的打扮,扶她一把也不為過,看她熬紅了一雙眼,想到昨兒她說爹找來了,問她道:“你這是怎麼?可是你爹尋來了?”
石桂胡亂點頭:“是,昨兒說要來的,也不知道跟船走了沒有。”想著一別之後,下回再見也不知是哪個年月了。
宋勉皺皺眉頭,看著石桂手裡這麼一包東西:“是往哪個渡頭,什麼姓名,我去送罷。”石桂不意他竟肯幫忙,怔在原地,宋勉把書一卷,伸手來取,石桂感激道:“就在桃葉渡,是販茶的船,叫石頭甜水鎮蘭溪村人。”
宋勉快步出門,十五六歲的少年,讀書人打扮,拎著這麼個包袱,倒不嫌棄,石桂守在門邊,那個小廝打量她:“這位少爺怎麼肯替你跑腿?”
宋勉沒錢,在正門進進出出門房要留神問他去向不說,往哪兒去還得安排車轎,他哪裡摸得出坐轎子的錢,乾脆就走偏門,往哪兒還便宜些,原來是走慣了田間地頭的,金陵城走起來半點兒不費力。
小廝卻沒想到宋勉肯替石桂跑腿,上上下下打量了她,想到這個少爺是個吝嗇鬼,難不成跑一趟還有錢拿不成,有上趕著送錢的,還有上趕著替別人送錢的,想一回覺得好笑,又哧出一聲來:“一對兒傻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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