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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那許多客人,丫頭婆子全往前侍候去了,她等得一歇,竟無人路過。
園子裡頭迷了眼,倒還記得漏花窗,屋子建得差不多,花木也種得差不多,只花窗不一樣,她才剛走過一排海棠漏花窗戶,這會兒是攢心菊花的,再往前是蝙蝠的,略定定神,才要依著原路回去,迎面碰上了個小丫頭子。
石桂好容易見著人,哪裡肯放她走,一把拉了她:“這位姐姐,我是宋家跟來侍候大姑娘的丫頭,才剛去取香袋兒,一時走岔了路,勞駕問一聲,你們五姑娘的院子往哪兒去?”
那丫頭手上捧著許多碟兒碗兒,是前頭收下來的,被石桂攔住了,正不耐煩,聽她話說得軟和,分明比自己年長,還叫了姐姐,倒拉不下臉來,指一指小門兒道:“你少轉個彎兒,這會兒可岔了路了,往那門子過去,右轉見著寶瓶門,進去就是了。”
石桂謝了好幾聲,急急往那頭去,由頭都想好了,才走到寶瓶門外,就叫婆子攔住了,那婆子守的是陳湘寧的門,此時最是要緊,家裡再沒哪個門比這個門更重,逮著石桂好一番的質問:“你是哪兒來的,怎麼竟闖到院裡來了!”
若不是看著石桂打扮得似模似樣,只怕立時就要拿了她,石桂趕緊分辨:“我是宋家的丫頭,跟著我們大姑娘來的,園子裡頭迷了眼,別個指點我,讓我往這兒來的。”
那婆子上下打量她一回,看著衣裳簇新,腕上耳間釧兒耳墜樣樣不少,看著倒是體面的丫頭,倒不再唬了臉兒,皺皺眉頭:“哪個指了你往這兒來,我們姑娘可沒回來呢。”
石桂一下子懵了,她既沒看見陳姑娘回去,陳姑娘也沒回自家院子,好端端兩個大活人能往哪裡去。
她只得好聲好氣的再問一番,問明白回去的路,陳家姑娘總不會把客人撂在那兒,自家一個去得遠了,必還得回去,只盼著宋之湄這一路上沒出什麼茬子。
那婆子替她指了指路,石桂謝過她,原路回去的時候,越想越覺著不對勁,陳姑娘身邊的嬤嬤怎麼這樣看人,別人家裡的都沒打量,單單看著宋家三位。
這時節花木正盛,陳家也是積年的富貴,院裡樹木幽深,一眼望過去開了一片芍藥,石桂才要往前去,就聽見芍藥花圃裡有人在說話,她一看過去,就見著一片蜜合色的裙角。
宋之湄身上穿的就是這樣一條裙子,裙底還繡了一對兒金鷓鴣,可同她說話的分明是個年青男子,石桂一口氣兒都差點提不上,才要進去,就聽見那人輕笑一聲:“你是不是姓宋?”
這聲音石桂聽過,她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腳步就已經先停了下來,上一回聽見這聲音的時候,她跪伏在地下,跟葉文心一處,分明數九寒冬,兩個人的手都是汗溼一片,滑膩膩握不住。
石桂胸膛起伏,這是陳家姑娘的宴會,太子來便來了,怎麼會跟宋之湄攀談起來,白露水晶人又在哪兒?
她略一遲疑,便聽見裡頭宋之湄的聲音,頓了半晌,應了一個是字,尾音輕輕挑起來,又有纏綿不盡之意。
石桂倒抽一口冷氣,這會兒出去,也許就沒命了,她屏住息,放輕了腳步,在往前撞破和後退求生之中,挑了後一樣,得虧她身上沒戴那些個金鈴鐺響珠鐲兒,連腰上都沒掛珠子,咬牙往後退,一路退到了迴廊裡,這才發足就奔。
回到亭子的時候,陳家姑娘也還沒回來,紫樓等得急了,問上一聲,石桂還驚魂未定,葉文心把太子當作催命符,不知不覺她也跟著把太子視作洪水猛獸了,石桂白了臉兒,強笑一聲:“院子裡頭彎彎繞繞的,我沒能跟上。”
沒能跟上,那就是被人甩了的,紫樓嘆一口氣,拉拉她:“你放心罷,我替你跟春燕說一說,你頭一回來,那頭有意,你也避不過的。”
石桂整個人好似放在熱油鍋裡煎熬,太子作甚要見宋之湄,石桂不蠢,打從那個嬤嬤目光落上來,她就已經覺著古怪,把古怪的事情連到一處,還有甚個想不明白的,宋之湄這會兒人可還安好?
一想到這個,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要是宋之湄完好回來了,這樁事她就爛在心裡,若是不能“完好”的回來,她只怕也一樣沒好果子吃。
石桂是迷了路,這才覺得時間過得久了,這些個姑娘們玩鬧之間卻不覺得,桌上的點心還有一大半,酒也不過才淺淺用了一杯。
外頭風一吹,沿著石亭子種的兩株紫藤紛紛落下花瓣來,這些個小娘子這才停下手中事,仰頭笑看一回,相互打趣一聲,伸手接了落花,裝進香包裡。
石桂卻覺得這一陣暖風吹得她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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