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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喊一聲,叫妹妹擔了干係。”
石桂湊到她耳邊:“那回清風宴,太子殿下來了,同老太爺說起咱們家的姑娘來,前兒送了兩盞細紗宮燈,宮燈上頭畫了芍藥花。”
紫樓迷迷登登看著石桂,還沒明白她說的是甚,石桂跟著葉氏,卻隱隱約約知道上頭還題了詩,若是隻有花還罷了,就是這首詩惹出來的官司。
“咱們家也常得著賞的,舊年花朝的時候,還送了屏風來,一樣是畫了花的,也不定就……”紫樓兩聽手疊在一處揪著前襟,抖著嘴唇磕磕巴巴。
石桂不忍見她這樣,可話都說出去了,再沒有說半截的道理:“若只是花,也不必這樣慌了,上頭,還提了一首詩。”
寫得什麼也不要緊了,要緊的是家裡幾個看了詩就急著要把餘容定出去。石桂原原本本告訴了紫樓,紫樓唬得臉色發白,先時不知還沒這樣緊迫,待知道了,才明白葉氏把帖子給餘容的用意,這哪裡是出嫁,這分明是給她逃命的。
紫樓到抽一口冷氣,身子往後一仰,石桂一把掐了她,她這才忍住了,面上色變,呆怔怔看著石桂,立起來就要去告訴宋餘容,腳才邁出去半步又頓住了,迴轉身道:“我們姑娘,可沒半點不規矩的。”
她說得又輕又急,石桂連連點頭:“我知道,太太也知道,就是知道,這才想法子,老太太太太挑的,總是眼前最好的路了。”
宋家不想沾太子的邊,老太爺已經贏過一回,作甚還要下場賭這第二回,太子非要綁人上船去,倒黴的反成了宋家幾個女孩兒。
石桂不放心紫樓自個兒出去,一直送到大門邊,眼見著她快步往回去,這才轉回來,淡竹手上拎著絲繩不敢放,跟石菊兩個一人拉著一邊進了屋。
三個人相互看一眼,淡竹嘆一聲:“菩薩開眼,叫二姑娘有個好親事就好了。”
紀夫人那裡來回總要花功夫,葉氏還得看看沈家兒郎,大面上頭不差,這事兒能定下是最好的,她這頭還沒接著回信,那頭餘容去知道了訊息,眼淚“撲簌簌”的滾落下來,怪道說是家裡沒了法子,可不是沒了法子。
松風水閣的燈亮了一整夜,餘容哭得一時,就往小佛堂裡去,跪在蒲團上,闔了眼兒,一面流淚一面唸經,澤芝比她哭得更兇,抽泣出聲:“怎麼憑白無故的,就有這樁禍事砸在頭上。”
她們倆跟葉氏確是不親近,從葉氏那兒聽到話,也無非就是些日常事務,怎麼給老太太辦壽,怎麼給田莊放租收租,卻從沒聽過外頭如何。
可她們倆也不是睜眼瞎,這院裡頭還有一個宋蔭堂,姚汪兩位姨娘心裡著實感念著他,教導女兒葉氏那頭不能遠著,宋蔭堂更不能遠著:“哪有當孃的不心痛兒女,我同姑娘也來往得少,可心裡哪一刻不念著姑娘呢。”
葉氏算不得慈母,待自家兒子也是不冷不熱的,宋蔭堂卻是個體貼人的好兄長,但是當了差,得閒也往松風水閣來坐一坐,同她們說說外間事。
兩個知道得雖少,人卻是懂道理的,餘容跪得一夜,一清早才扶著紫樓玉板的胳膊立起來,兩條腿麻得沒了知覺,叫丫頭婆子架起來扶到床上,給她揉腿,餘容跪了一夜想了一夜,拉了妹妹的手道:“我不作階前芍藥,也不願為倚日紅杏,不走那登天路。”
澤芝陪著姐姐在佛堂呆了一夜,這會兒也熬得眼眶泛紅,聽見姐姐這麼說,眼淚又要淌下來,哽咽道:“姐姐預備怎麼辦?”
餘容不過十三四歲,見過最大的場面還是張老仙人的壽辰,她哪裡知道怎麼辦,總不能真的進了宮,叫家裡人都不安生:“我不知道怎麼辦,可我知道不能進宮去。”
說著掙扎著起來,叫紫樓玉板替她穿衣洗漱:“我要去見太太,總得叫她們知道,我再沒想著攀高枝,把我送到廟裡也成。”
紫樓知道她一夜未睡,這會還要起來,趕緊攔住了她:“太太心裡都明白,若不然也不會為著姑娘這樣奔波,事情已然有了眉目,姑娘萬不能去說這話。”
宋家還在替她謀劃,原就是樁難辦的事,若是此時去說,反不替她周全了,真的送到廟裡,下半輩子可怎麼過。
餘容強笑一下:“你們放心罷,我自家去,你們幾個我會求著太太給一個好歸宿,我自個去就罷了,再不會讓你們也跟著受罪的。”
紫樓玉板哪裡還忍得住,捂了嘴兒哭起來:“姑娘說得哪兒話,我們不跟著,誰來服侍姑娘吃茶喝湯。”
一屋子愁雲慘淡,石桂進了院子,在門邊喊一聲紫樓,紫樓抬起袖子抹了臉,打了簾子急急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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