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部分(第3/4 頁)
心細,一個屋住著,別個瞧不出來,卻讓她看出些端倪來:“我雖沒去陳家,可你自回來就不對勁兒,尋常看的書,都多少天沒翻頁了?”
正院裡丫頭多差事少,石桂不似在葉文心院裡那樣能天天練字,可也隔得幾日寫上幾張的,書更是一天都沒斷過,這些日子書是拿在手裡的,卻沒翻過頁,石菊留心看著,除了在陳家遇著事,也沒旁的說頭了。
石桂動了動嘴兒,卻張不開口把事情告訴石菊,她還是不知道更好些,何必多一個人跟自己一樣提心吊膽呢。
石菊反衝她點點頭:“我也不問是甚事,看來也是不能問的。”說著就長長出一口氣:“二太太的田莊,都是她孃家人看著,白露的爹孃是管庫房的,水晶的爹孃是管著燈火的,光是燈火,一季就能省出多少油來?都是肥差事,怎麼就非得回鄉?”
石桂這點猶豫都讓石菊看在眼裡,她捏捏石桂的手好,重又坐到桌邊,把那兩朵雪菊花描出來,銀線碰著各種深深淺淺的灰,桌上已經羅列十來種,一樣樣的配色配進去。
石桂心裡已經轉了好些天,一時想到瓊瑛一時又想到松節,跟著又想起在別苑時一個屋的綠萼來,那時候說是尋著了她的家人,她家人來把她給接走了,如今想想,她到底是不是回了家。
她原來無人可說,葉文心算得一個,可葉文心自個兒已經夠苦了,也不拿這些事再來煩著她,這會兒眼前坐著一個石菊,想了半晌忽的問道:“你還記得綠萼嗎?”
石菊頓一頓,軟筆在絹紗上落了個黑點兒,她擱下筆,揉一揉手腕:“自然記得,也不知道她回沒回家鄉去。”
石桂一向是跟淡竹更好些的,淡竹心裡藏不住事,叫她知道了什麼想著了什麼,非得全倒出來才行,事兒過了,她就忘了。
石菊卻不一樣,一屋子坐著,她也能悶聲不響,話雖少,每一句卻都能說到點子上,石桂還記得綠萼不願意走,也還記得她走時哭了,這會兒聽了石菊的話,心裡越發難受起來。
狸奴伸長了身子,在石桂腿上伸了個懶腰,白爪子抻直了,扭身跳下了床,舔舔爪子出去了,爪子還沒邁過門邊,整個身子往後一跳,淡竹捧了一把鳳仙花進來,才剛那點事,她果然丟到腦後,舉了鳳仙花:“咱們染指甲罷。”
石菊縮縮手:“我還得描扇子呢,沾著紅的可怎麼好,你替石桂染罷。”淡竹吱吱喳喳,石桂叫她指派著一時搗花瓣一時剪紗布,心裡的不安竟淡了些,由淡竹抓了手給她染指甲,花汁兒調得稠了抹在指甲上,十隻手指頭爪子似的翹起來,一個個裹得密密實實。
白膩膩的指甲染上一層鮮紅,石桂看了一個便受不住:“這哪裡是作活計的手,我還是不染了。”三兩下扯下白布條來,淡竹嘖得一聲:“繁杏姐姐都已經染好了,怎麼就不能做活。”
石桂是心裡不得勁兒,取下來替淡竹包上,有意再問一問宋之湄的情狀,筆尖兒沾了花汁,一面描一面道:“大姑娘身邊可不就沒了侍候的人?”那句“白露水晶走了”,到底沒說出來。
淡竹翹著手指頭等著,嘴裡含著糖塊兒:“這是老太太罰她呢,白露水晶回鄉了,連大姑娘身邊的婆子都換了人,人都已經補上了,我聽著一耳朵,一個叫玲瓏一個叫秋月,是老太太房裡孫婆子的孫女兒。”
石桂默不作聲,宋之湄身邊換過兩個丫頭,婆子也叫調離了,可事兒只怕還沒了結,宋之湄知不知道她那兩個丫頭的去處。
不論知道還是不知道,都不是她有能力左右的,一出神把那花汁兒抹出來了,淡竹“哎呀”一聲,石桂回過神來,拿軟布擦個乾淨,
等石桂再跟著葉氏去上房的時候,宋之湄便不來給老太太請安了,暑氣一盛,廊道兩邊都掛起了竹簾子,日頭曬進來,就放了簾子隔一隔。
屋裡置了冰盆,小丫頭們就站在屋外迴廊裡,有簾子隔著總能擋一擋太陽,石桂等著葉氏做早課出來,珊瑚出來吩咐小丫頭七寶:“你告訴孫婆子去,過兩日是破日,老太太放三百六十盞赦孤燈,叫人預備彩紙彩扎,給地藏王作道場。”
蟬鳴鳥叫,一聲聲疊起來溜進石桂耳朵裡,好似聽清楚了,又好似沒聽清楚,七寶應了一聲是,取了油傘兒擋著太陽往外去,路過的時候還跟珍珠嚼了一句:“這還沒到中元節呢,怎麼就放起河孤來,到中元又得放多少,怎麼也得翻一翻。”
石桂一口氣梗在胸中,半日都沒能吐出來,只覺得心裡頭發涼,往回廊上有太陽的地方站了站,出了一身汗這才覺得舒爽些。
曬了這麼久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