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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竹滿面是笑的挨著她:“見天坐在屋裡骨頭都鏽壞了,這天兒又不能跳百索,走一走總是好的,我娘說了,出汗治百病。”
石桂拿她無法,不肯走沒遮擋的地方,只繞著迴廊走,紫藤花已經落盡了,葡萄架子上卻結了一顆顆青葡萄,一粒只有黃豆大小,鳥雀啄來吃了,小丫頭子坐在底下打瞌睡,淡竹叫一聲:“你再不看著,葡萄都叫吃光了。”
小丫頭這才醒了,淡竹這才道:“這是看院子俞家的女兒,這些花木都歸了她管,院裡結的葡萄沒人吃,看著熟了她就摘了去,等九月裡我們來摘一串。”
蟬蟲才還鳴聲不住,沒一會地上的浮塵落葉叫風捲了起來,眼看著就下雨了,這下吃冰變成了接人,石桂淡竹兩個快步往靜中觀去,石菊人還沒來,她拎個盒子走得慢些,兩個人便坐在廊下等她。
天兒說陰就陰,淡竹伸了頭往院子裡頭看,就怕這雨立時落下來,把石菊困在哪個亭裡廊下走動不得,等了好一會兒,才剛陰下來的天又亮了幾分,淡竹才把頭伸出去,一道閃電打下來,她“唉呀”一聲,嚇得差點兒跳起來。
石桂拉了她,蘭溪村夏日裡也多雨,挨著山就怕把山上的沙石樹木衝下來,知道雖有雷聲閃電,這雨一時半會兒還落不下來:“你趕緊坐著罷,這雷有一會兒好打,雷公電母才來開道,雨神還沒來呢。”
淡竹挨著石桂坐下來,石桂摸了荷包裡裝的玫瑰糖,油紙包都叫糖沾子粘了起來,挑一個給淡竹,坐著總也無事,問起這靜中觀是何時建起來的。
淡竹搖搖頭:“這我可不知,只知道尹坤道來的時候還年輕,比咱們太太大著幾歲,千葉小師傅也就比咱們大一二歲。”
兩個正說著話,石菊從廊道上過來了,一個悶雷打下來,雨也跟著落了地,地上立時被砸出一個個水坑,雨下的又密又打,拔不開的簾子似的,倒灌下來,打落了一地的珍珠梅。
三個人撐一把傘,從迴廊到靜中觀觀門口,不過幾步路,石菊叫兩個人夾在當中,她不過溼了裙子,石桂跟淡竹兩個半邊身子全叫澆透了。
鞋子踩了水花,半幅裙子溼的貼在腿上,裡頭的穿的薄紗褲子也溼了大半,奔到靜中觀院門前,雨聲太大,裡頭一時竟聽不著拍門聲,三個人頂著一把傘,雨水倒灌下來,裡頭又久不開門,淡竹乾脆高聲叫起來,隔得好好一會兒,門才開出一道縫來。
裡頭千葉也沒成想能瞧見這許多人,怔一怔道:“怎麼下雨還來了,趕緊進來罷。”她也撐著傘,因著離得石桂最近,便把傘往她身上傾一傾,石菊帶上門,告罪一聲:“煩請小師傅讓咱們避過雨再回去。”
石桂見過千葉兩回,回回她都板正著一張臉,既不說話也不笑,人看著極冷淡的樣子,這會兒竟點點頭:“進來罷,吃一盅茶再走。”
靜中觀石桂還是頭一回進來,院子極小,在外頭倒看不出來,兩邊一邊種了竹一邊種了柏,顯得越發深幽,還有一棵老槐樹,這會兒也沒槐花了,只綠蔭蔭一片看著人心頭爽快。
石桂立在門邊把裙子撩起來絞乾,淡竹立時有樣學樣,石菊略一躊躇,淡竹便笑:“又沒旁人,這溼乎乎的,甚時候才幹呢。”
千葉取了毛巾來,給她們幾個擦頭髮,收拾的乾爽些了,這才往屋裡帶,屋裡頭幾乎見不著豔色,供著三清像,香爐裡插著三枝香,香菸嫋嫋,一屋子都是檀香味兒。
進了屋子千葉反而低了聲:“師傅在午歇,你們往我屋裡來罷。”石菊來了這許多回還從沒進過千葉的屋子,掀了簾子進去,一床一桌一凳一張小竹榻,還有一個架子,裡頭擺著許多典經文集。
三個人挨坐在竹榻上,千葉坐在圓凳子上,雨一時難住,都進了人家的屋子,總不能幹坐著,千葉還燒了茶來,這會兒淡竹也不嚷著熱了,叫雨一澆,哪裡還有熱,一時爽快,跟著又冷起來。
千葉同石菊這些日子算是熟識的,看她臉上泛白,知道是冷著了,開了櫃子取同一件水田衣來,看看石桂淡竹,又翻出一件一模一樣的來。
石桂先時還當她已經十六七了,石菊說她只比她們大一二歲,這才知道她身量高,又生得老成些,小姑娘的衣櫃開啟來半件豔色衣裳也無,一水的道袍,便是家常穿著的,也都是青灰藍紫,取了給她們罩上,又坐到凳子上。
淡竹石桂不知如何開口,千葉也坐著不說話,反是石菊輕笑一聲:“上回來的時候,看見小師傅在打如意結,這會兒可打好了?”
淡竹松得一口氣兒,她只覺得尷尬,這麼幹坐著不出聲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