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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呆的。
石桂能不聽能不看的,就再不去聽去看,往後退上兩步,才剛要走,後頭又是一句:“這丫頭往哪兒取水去了,怎麼這會兒還不來。”
這聲兒熟悉得很,是白露的,跟著又聽見她繞出來,石桂立時反繞半圈,藏了起來,她這下子可是前後都退不得了,不明白怎麼宋之湄好端端的不在西院呆,偏跑到東院賞起花來了。
哪知道這一呆不要緊,除了宋之湄,竟還有個男聲,是石桂自來不曾聽過的,石桂有一雙好耳朵,凡是聽過聲的,光是聽聲,十個裡頭能猜準八個,能與宋之湄對談,而她又不認識的,那就只有才剛來宋家沒多久的趙士謙了。
她趁著白露出去,反繞著走到另一個出口,也顧不得再想這裡頭有些什麼事兒,認準了路一路跑,到人多了,這才停住步子,喘了兩口氣。
她繞過月洞門,就看見宋勉笑眯眯的立在那兒:“老遠就見你跑,還當你乾孃又打你了,我趕緊過來看看。”
石桂心裡一暖,衝他擺擺手:“哪兒呢,乾孃這會兒巴結我呢,我要調到太太院子裡去了,眼下的困境算是解了。”
宋勉替她高興:“那就好了,你乾孃也沒法打你了。”他實是以己度人,宋家宗族那些喊著叔伯的,他爹活著的時候便欺他爹脾性好,到他爹死了,分明還有他這個男丁可以承繼家業,卻偏偏想讓他母親改嫁。
打得如意算盤就是他年小守不住家產,先安置在哪一家叔伯家中,等他成年了,田地也早就侵吞乾淨,母親志堅不從,宗族就恨不得扒了他們兩個的皮,連族裡供給婦幼的米糧都吞了個乾淨,讓她們自生自滅。
一個個血脈相連的親戚尚且如此,更不必說似她這樣買了來的小丫頭子,看她□□娘盤剝,倒起了敵愾之心,知道她轉危為安,有葉氏這棵大樹給她靠,她那乾孃也就不敢了。
石桂知道後頭沒人追來,這才安心了,越是知道得少,身上沾的事也少,只不明白那趙士謙怎麼竟跟宋之湄扯到一處,他可是餘容要定親的夫婿。
夜裡還要開宴,家裡各處都點著花燈,石桂回了屋中,九月卻還沒回來,劉婆子嘖一聲:“你怎的不去看戲,今兒可有兩套班子,一年也不定能熱鬧這一回呢。”
石桂跟淡竹已經約定了,時辰還沒到,便笑說:“我問問劉媽媽要什麼,我好順些果子來。”她屋裡還有一本憲書,是玉絮她們沒帶走的,翻開來一看,再有四日就是東嶽大帝聖誕,不論如何都要碰一碰運氣,把葡萄從遠翠閣裡調出來。
她開啟妝奩拿梳子順順頭髮,收了些吃食門上落了鎖,劉婆子笑一聲:“你別怕,有我在,你乾孃進不來。”
石桂要鎖門,劉婆子便有些不樂意,她把手擼開給她看,該吐苦水的時候就吐苦水:“叫我乾孃抓的,表姑娘走了,我往哪兒領兩份月錢去,她便是再要,我也沒有。”
劉婆子這才嘆口氣,看她鎖了就鎖,石桂又拿吃食謝她看緊了門,統共三個人,再不好好處著,院裡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石桂往彎月門前去,石菊淡竹兩個已經到了,專等她一個,三人拉了手一道往水閣前去,佔一個好位子,能看得清楚些。
葡萄既是報病,也不便出來,鑼鼓一響,先上來兩個小猴翻筋斗,沒一會兒又出來兩個,不一時搭的臺上十幾個猴兒,畫著臉穿著黃裳子,一個摘了桃,在一群猴子裡頭藏著。
打裡頭又跳出個猴王來,兩三下一摸,把那隻桃子順了出來,也不過就是幾個跟斗,只小猴子們壘起來,猴王立在最上頭,那隻碩大的桃子兩面對開,落出一付對聯來,寫著祝壽的吉祥話,老太太自然高興,說了一聲賞,就有下人拿了竹籮兒,一把把的往抬上撒銅錢。
這時節不說門子裡的小丫頭,連外頭的乞丐花子上門來,也能領幾個錢去,還有一份長壽糕,老太太還專讓人往普濟堂去赦孤,有那棄擲嬰兒無處養活的,施主們就給上幾兩銀子,一年年的也能長大,活人一命,便是大功德了。
淡竹看著戲還嘆一聲:“也不知道太太甚時候能好,老太太還等著去圓妙觀裡打醮呢。”三個才還熱鬧著看戲,這會兒都嘆息出聲。
石桂卻怔住了,她再有法子,也得能出去才行,明月不來,她如今又不能跟著葉文心出門去,便是正院帶人去圓妙觀,她也跟不得,人都跟不去,更別說後頭那些了。
明月自上回來過,就有好些日子沒來了,門上沒叫她,她又不能遞話出去,圓妙觀這樣遠,她能使了誰去,何況找的還是個小道士,叫人傳出去總不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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