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部分(第1/4 頁)
那茶沾唇還是滾燙的,她這麼嫩生生的姑娘家,燙壞了皮子怎麼好,錦荔還要歪纏,高甲瞪她一眼隔著薄門板兒問裡頭的石菊如何了,只聽見抽氣聲兒,腿上一片全紅了。
小廝送了涼水來,高甲扣了門,不敢讓錦荔送進去,推開門板把水沿著地面往裡推,嘴上還怕驚擾著她,眼睛不敢抬,水進去了,門又闔上了。
錦荔還不覺得闖了禍,坐在欄杆上哭得一聲接著一聲,她知道家裡爹孃已經跟姑姑開了口的,求著太太放她出來結親,表哥跟個八杆子的不著的都這樣親近,獨獨對著她,半句多話也沒有,石菊才跟他見過幾回,兩人就能熱絡成這個樣子。
她坐著抹眼淚,尋常這招最管用,不論之前幹了什麼,高甲總要來問問她,他是男人,哪裡真個會跟妹妹計較,豈知這一回卻是怎麼也不理會她了,還請人去院裡找石菊相熟的淡竹。
淡竹一陣風似的跑出來,眼看著錦荔在哭,高甲守著耳房的門,臉都唬白了,來的人說的不明不白的,她趕過來又是這麼個情態,叩了屋門抖了聲兒:“是我,我進來了。”
石菊眼圈兒都紅了,倒不是因為疼,只是太過窘迫,耳房裡是小廝呆的地方,她在這兒解了裙子察看傷口,心裡覺著委屈,淡竹一來反撐不住了,靠在她身上,眼淚是忍不住了,傷勢也並不重,拿溼巾子敷一敷,紅還消下去些,只她皮子嫩,這紅塊看得駭人。
淡竹“呀”的一聲驚叫,高甲在外頭聽得真真的,卻不好問燙傷了哪兒,石菊在裡頭一聲都不出,竟不知道燙得這樣厲害,他急得渾身冒汗,張不開嘴問,趕緊拉了個小廝去買仁濟堂的燙傷藥,把兜裡的銀子都摸了出來。
淡竹進進出出,急著去拿了乾淨的裙子來,給石菊換上鞋子,扶了她回院裡去,高甲還想問話,就見石菊把臉挨在淡竹身上,眼睛裡分明有淚光,只是沒哭,越是急就越是說不出話來,反是石菊謝他一聲:“多謝你了。”
這事兒自有春燕作主,不同高甲相干,錦荔斜眼兒看著,還有恃無恐,半天沒等到高甲同她說話,還兀自去扯他的袖子,他們倆離得這樣近,人都要湊到一處了,要不是她伸手,還不定鬧出什麼事來。
越是想越是罵石菊下賤,院裡哪個不知道她跟表哥要定親,偏這時節又是笑又是俏,九條尾巴的狐狸精託世都沒她這麼下作的。
石菊傷了腳,拿薄被蓋著,露出腳背跟燙紅的那一片來,淡竹回了院子就折騰著去找藥,又把事兒回給春燕,春燕繁杏兩個來看,腳背上起了水泡,又紅又紫,果是燙得狠了,春燕繁杏兩個對看一眼,原就預備著出嫁之前把錦荔這個愛嚼舌的尋個由頭髮落出去,既有這樁事,倒更便宜了。
外頭小丫頭子受託送了一籃子燙傷藥膏來,淡竹問了卻是高甲送的,春燕拉了石菊的手:“你這些日子便歇著罷,總還你一個公道就是。”
也不把這事兒去煩葉氏,叫了婆子進來,把錦荔帶到屋裡,讓她理了東西回家,錦荔白了一張臉,她知道這事報上來,卻沒想著會攆她走,到多罵上幾句,罰上幾個月的月錢,就跟上回同石桂打架一樣,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春燕冷笑一聲:“我已經著人來把你領回去了,想來你爹孃也不管用,非得是你姑姑你才死心,你且等著罷。”
高升家的不碰著兒子的事,自然是要保了錦荔的,可這事兒沾著高甲,她一聽就氣得頭頂冒煙,上回跟石桂打架,也確是錦荔挑的事兒,傷人父母就是罪過,可石桂暴起打了她,她的慘像也抵掉一半罪過,兩個都有錯,各打五十大板,這事兒就算混過去了。
如今又不一樣,不說高升家的已經沒打算讓兒子結這門親,便是要結親,哪有她自家這樣嚷出來的,裡裡外外的管事娘子見著她都要笑一聲,笑得她臉臊得沒處擱,再是得臉的,上頭也還有主家,求娶是一回事,自家定下又是另一回事。
石菊身上當著差事,差事還是春燕給的,這可不是打了春燕的臉,新官上任三把火,臨到要走了,這火還燒得旺,高升家的暗暗叫苦,兒子眼看往後就要接丈夫的班,當真討這麼個媳婦,往後內宅裡還有誰替他走動。
何況這事兒還沾著兒子呢,說錦荔砸得有理,那就是說兒子跟丫頭有私情,那可是葉氏院裡的丫頭,往後就要升一等的,這罪責推不掉,只能讓錦荔認下來,高升家的把事情打聽清楚了過來,春燕見了她依舊站一站,彼此都無話說,一口認下來:“是她犯了事,不勞動太太,我把她帶出去就是了。”
錦荔抱了高升家的腿兒:“姑姑,姑姑我沒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