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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心裡一輩子的痛楚,兩個當年說不準還是情投意合的,可他沒有料到,真相會是這樣。
葉文心聽見裡頭久久沒有聲息,到底掛念他,進屋去就見他呆呆坐著,信紙散落在地上,她輕嘆一聲,彎腰把這些撿拾起來,收攏了放到宋蔭堂手邊,想一想還是開了口:“我雖不知姑姑說了什麼,想必是很難啟齒的事,心裡怕自己捱不下去了,這才寫成了信。”
這一封信是早早就寫好了的,紙頁都已經泛紅了,同那婚書差不了幾年,這個秘密在葉氏心裡埋了二十年,終於剖白。
什麼舊事能藏這麼多年,葉文心不敢去想,也不便去想,可宋蔭堂卻明白過來,母親是怕沒有面目見他,怕說不出口,早在懷著他的時候就留下了信,想的就是死後再告訴他。
宋蔭堂對著肖似母親的表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張一張伸,似是要握牢她,到底蜷起了手指,反是葉文心上前一步,兩隻手牢牢的握住他。
她在牢獄裡也覺得什麼都抓不著,什麼都是沒著沒落的,那會兒還有人陪,幾個人挨在一處取暖借力。
分明是一雙軟手,卻叫宋蔭堂心裡好受許多,他一隻手緊緊攥著葉文心,一隻手抬起來捂住眼睛,兩個一坐一站,外頭不知何時下起雨來,風大雨斜,飄進窗中,一聲悶雷,把宋陰堂給炸醒了。
葉文心手上留了幾道紅印子,按一按宋蔭堂的肩,也不問他以後想要如何,只靜靜看著他,一雙眼睛好似秋水澄澈,看得他心靜下來,衝她笑一笑,站起來動動發麻的身子:“我去了。”說著又點點另一封信:“這是你的。”
一頭扎進雨裡,隔著雨幕葉文心聽見石桂一聲驚呼,宋蔭堂已經出了門,冒雨回去了,信沒帶走,信底下壓的那隻玫瑰鴛鴦佩他也沒帶走。
石桂撐了傘進來,就見葉文心收拾起了信,把玉佩還壓在枕頭裡,把燈撥亮了,拆開給她的那一封,這一封信就簡單的多,裡頭是幾張房契田契,還二萬兩的銀票。
葉文心抽一口氣,再沒想到會有這許多,葉氏卻道這是她自個兒一半的嫁妝,連同葉家老太太那一半兒一併給了她。
珠寶首飾撿點了運到穗州去了,她一早就想好的,也早就辦了起來,這些只是一半,還有一半在穗州紀夫人的手裡,讓她拿著信件去穗州找人。
若是紀夫人信得過,那一半還會給葉文心,又請託她能照看自己這一雙侄子侄女兒,若是那一半她瞞下了,葉文心也不要提及,總要看在那些東西的份上,替她落戶,對紀夫人還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
到她臨走之前還在為了自己打算,葉文心一時撐不住,止住的眼淚又滾落下來,石桂摸得她手上冰涼,趕緊拿衣裳罩住她,信紙攤開在桌上,只看見上頭幾個字,讓她從心所欲,不為世情累。
石桂倒沒成想葉氏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所見的葉氏從來就是冷淡到近乎淡漠,端莊自持,不多說不多笑,金陵城裡住了二十年,只有一個紀夫人還能說上兩句話。
她看見銀票信件,很是替葉文心緩過一口氣,就怕葉氏沒了,宋家一時顧不上她,一拖二拖,又要拖到什麼時候去,等情份淡了,她的事就更難辦了,既能在別苑住一輩子,還還做什麼送她去穗州呢?
想說恭喜,卻不能說,摟了葉文心的肩頭,緩緩嘆出一聲:“姑娘往後想幹什麼,都能辦了。”辦學也好,走山訪水也好,總得手上有錢,若是沒錢,甚都辦不成,靠她這樣攢,要攢到什麼時候去。
葉文心還把這些東西都鎖進木枕頭裡去,她擦了淚道:“點燈,把畫筆取出來,我給姑姑畫一張小像。”
宋蔭堂冒著大雨回去,到家的時候整個人都澆透了,老太太一回報就發急起來,打發人煎湯拿乾淨衣裳,小廝卻說大少爺往明道堂去了,那兒是供奉祖宗畫像的地方,老太太一聽就皺了眉頭,那裡頭,除了幾位先輩,還供著兒子宋思遠。
她跟嬤嬤兩個面面相覷,還是嬤嬤先開口:“叫人在外頭等著,趕緊換了衣裳要緊,要是病了,怎麼得了。”
老太太心知這樁事怕是瞞不住了,卻不知道宋蔭堂都聽見了什麼,又是哪一個告訴他的,著人叫了小廝來,問大少爺去了哪兒,小廝卻搖頭說一早上他自個兒出去的,不知道去了哪兒。
宋蔭堂站在宋思遠的畫像前久久盯住不動,老太爺畫了大價錢,請人畫了一幅鄭筆,白臉長眉,一雙眼睛彷彿還在閃光,嘴角含著笑意,他還是頭一回點起燈來看得這麼仔細,仔仔細細盯住畫的一角,宋思遠的手裡拿的分明是個蓮蓬,只露了一點綠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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