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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娘腦子裡這根筋還沒轉過來,喊著九月的名字,幾遍女兒都沒出來,還是三月五月兩個拉了她,告訴她妹妹早就跑了,一看見打起來,捂著臉往院子裡頭跑。
這下不明白的也明白了,九月娘卻還扯著嗓子:“必是你在院裡頭欺了她,她這才怕你,看我今兒教不教訓你!”
石桂輕笑一聲:“陳嬸子既然說了,那我也替九月問一問,領著兩份香粉頭油,院子裡頭一份都短了我們的,怎麼她偏要用了我的?”
這些東西擱在臉盆架子上,三月分一回,石桂哪裡用得完,總有餘下的帶回來,九月自家的拿回家給幾個姐姐分了,輪著她可不就沒了,幾個姐姐的頭髮梳得油光水滑的,說她這麼一丁點兒頭髮哪裡用得著頭油。
石桂自來不小氣,盒子開著,梳子上抹一點,九月也跟著一起用,後來連胰子也一道用了。
九月家裡一向不富裕,好容易得了些東西,可不左右分送,嘴上還說得響亮,說是女兒拿回來的,表姑娘特意賞了她的。
石桂一句戳穿,九月娘當場下不來臺,人群裡哧笑一聲,臊得她滿面通紅,扯著嗓子罵了一聲:“你放屁。”
五月正在人群裡找小妹,抬眼一看,見著三月婆家的小姑子也在,立時抽了一口氣,拉一拉姐姐的衣角,姐妹兩個身上又是灰又是土,衣裳都叫扯亂了,落到婆家眼裡,可不丟人現眼。
三月一時連眼圈都紅起來,小姑子正皺眉頭看著,也不知道回去要怎麼學給婆婆聽,三月到底還沒出嫁,為著二尺布,連小姑子也得瞧不起她,趕緊扯親媽道:“必是九月怕你打她,這才胡扯的。”
九月娘布沒討著,衣裳還叫扯破了,怎麼肯幹休,還又叫又嚷要鄭婆子陪她的綢衣裳,石桂把鄭婆子的手一抬:“乾孃,我給那個開口鐲子呢?你不是一向戴著,可是落地下了?”
葡萄只當是真的,趕緊往地下找,把翻倒的竹簍筐兒都拎起來找了一回:“必是你們拿了,趕緊賠出來!”
石桂見著九月娘這樣胡攪蠻纏鬧個不休,也知道這樣的混人講不得道理,打是打不過的,就算鄭婆子一個抵仨,這許多人看著,便是能贏過陳家這幾個女人,石桂也不想幹這麼丟臉的事。
鄭婆子收著的一對兒銀燈籠耳墜,哪裡有什麼開口銀鐲子,立時知機,伸手一摸腕子,上頭掐了好幾個紅印:“必是你們擼下來了,趕緊給我還回來。”
九月娘眼看著鄭婆子把手腕露出來,又見葡萄滿地遍尋不著,倒真信了鄭婆子丟了一隻鐲子,眼兒一溜自家女兒,要麼就是這姐倆趁機給擼了去,一隻銀手鐲抵一件綢衣裳,沒賠還賺了。
也知道那二尺布的事兒是小女兒說了謊話,還想強撐著說兩句把場面圓回來,石桂拿手一指:“姐姐趕緊翻一翻,說不得就藏在身上呢!”
九月娘唬得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一手拉了一個女兒,直往家奔去,到了家連九月也不找了,先伸了手:“把那鐲子拿出來,你們倆倒是精,怎麼不把那耳墜子也給扯下來。”
她吃了一頓好打,擼了衣袖子一看,胳膊都叫掐青了,兩個女兒卻面面相覷,都攤了手,哪兒有那隻開口銀鐲子。
石桂扶了鄭婆子坐到小杌子上,葡萄給她揉肩,石桂倒了一杯熱茶來,把滾落在地上的粉糰子拾起來,鄭婆子一面吸氣一面跌足:“白糟蹋糧食,挨雷劈的。”
石桂知道必要吃教訓的,腳下不停,掃了院子,壘起竹簍兒,還給鄭婆子的女兒搬了個椅子來,扶著人坐下,給她抓了一把大棗子吃。
鄭婆子氣得心口疼,葡萄也跟著罵個不住,連鄭婆子的女兒這會兒都有了勁頭,才還一付要急暈過去的模樣,這會兒啃著棗子:“我說這丫頭年紀還小,娘得把她們看看緊,白打了水漂,連個好字兒都沒得著,倒叫人來鬧一場。”
鄭婆子心疼滾了一地的粉團了,這是給女兒做的,裡頭擱得滿滿的肉餡,全都白糟了,才剛蒸出來,一個都沒嘗著鹹淡呢。
石桂進進出出的忙活著,還給葡萄打起眼色來,葡萄先還沒知覺,只當是說石桂的,雖聽著了,也沒當一回事,見著她的眼色,光看不開口,哪知道鄭婆子跟著便是一句:“我原來寵著她們,這才把東西白白給了白眼狼,往後你們倆發什麼,都拿家來,我給你們存著,要用了再來取,誰還敢打你們的主意。”
葡萄臉上立時變色,颳了石桂一眼,石桂卻是早就料著,才剛一開口,就知道鄭婆子後頭得跟上這麼一句。
石桂的東西上繳,葡萄只站幹岸看著,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