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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屋裡都是藥味兒,蒸個花露換換味兒罷了。”葉文心說得這句,瓊瑛掃了一眼石桂,石桂趕緊退出去,走到門邊聽見玉絮勸道:“要麼用咱們帶來的罷?”
換作平日必要勸著她的,可葉文心扔了書卷一闔眼兒,瓊瑛也不再說,出來便吩咐道:“明兒一早去摘桂花。”
第二日一早天不亮就要起來,石桂洗漱過鑽進被子,頭髮是溼的也顧不得了,拿毛巾吸了水,鋪在枕頭上,躺上去吐出一口氣來,想識字不過是玩笑話,葉文心沒當真,她也沒當真,心裡卻還是覺得遺憾,那篇太上感應篇,她看了不下百遍,倒背如流,可卻一點用處都沒有,這會兒又背起來,等頭髮全乾了人也打起瞌睡。
九月床上去細細碎碎不住響,她的被子不如石桂的厚,夜裡不灌個湯婆子根本睡不著,石桂拉了被子蓋過臉去,她的被子是上房裡發的,一樣的衣裳首飾,越是往上越是有分別。
單說被面兒,她的布更細些,裡頭的棉花也更軟,九月幾回想跟石桂搭話,可那一回也知道了石桂的脾氣,今兒她娘又來唸叨那許多,石桂必是聽了去,越發開不了口了。
九月好容易鋪完了床,脫了衣裳坐在床沿,半天才開了口:“石桂,你睡了沒有?”半晌沒等著迴音,石桂早已經睡迷了眼,隔得好一會兒才應她一聲。
九月眼圈一紅,只當石桂故意不理會她,吸吸鼻子往被子頭縮,果然叫她娘說著了,心裡又覺得有些忿忿,她是提上來的,石桂卻是叫貶出太太的屋子,便比她伶俐些,在這兒也是一樣的三等。
有心想在葉文心跟前露臉,也好多得些賞錢,葉家抬進來那些箱子,底下人可都瞧見了,不過一個來參選的姑娘,竟能有這許多箱籠,一抬一抬不住往庫裡抬。
九月的舅舅在江寧宅裡頭當差,葉家的東西先一步送了來,數都數不盡,舅舅灌了黃湯便數著手指頭:“比著姑娘家的嫁妝那也不差了。”
這麼說就得有五六十抬,九月覷一覷石桂的帳子,才剛還想把這事兒告訴她,總歸表姑娘只呆半年多,她們多攢下些賞錢來,往後看空院子,再想法子,哪知道她竟還記了仇,乾脆閉了口一個字也不告訴她。
第二日天一亮,九月便先起來了,才想張口叫石桂,又咬住了唇,悄沒聲兒的穿衣起來,拿梳子通著頭髮,想等六出起來,再叫石桂。
石桂是警醒慣了的,一聽見桌椅輕碰迷迷糊糊醒過來,翻身坐起來閉著眼睛穿衣,趿著鞋子打水洗臉,九月的心思她半點不知,出門瞧見她還問了一聲早。
隔壁的之桃瑞香六出素塵也早早起來了,幾個小丫頭子拿了小竹籃子往院子裡去,後院裡鋪了石子花道,這會兒太陽還沒升起來,露水沾溼了鞋底,防著腳下溼滑幾個丫頭慢慢走過去。
隔得花圃子,便聽見讀書聲,過了木樨香徑就是至樂齋後院,聽這聲音是宋勉在讀書,素塵咋了舌頭,輕聲道:“這是哪一位宋家少爺在讀書?”
雖才來了幾日,也知道宋家這本帳盤不清,在老太太那兒只聽見提起大房子女,可這府裡還有二房一家,這才問得一聲。
便是晨讀,這個時辰也太早了些,宋勉光身來投,除了正經姓宋之外,也沒別的依仗,一粥一飯一針一線都出自宋家,除開出人頭第,再無第二條路可走。
宋勉在此間讀書,往後科舉還得回鄉,若在讀書上不出頭,還能賴著宋家不成?越發下了苦功,恨不得懸樑刺骨,日日天不亮就起來,往後院僻靜所在讀書。
石桂不道長短,點了頭:“像是堂少爺在讀書。”六出再問這位堂少爺是個什麼來歷,她只搖了頭:“是回鄉的時候帶回來的堂少爺,老爺說他文章有精氣神,這才帶在身邊讀書的。”
素塵六出彼此互看一眼,倒跟石桂湊到一處摘花,隨口問了兩句宋蔭堂的事:“也是了,明歲又是大比之年,讀書子弟俱都卯足了勁兒要跳龍門呢,表少爺這一回也得下場了吧?”
石桂一聽便知葉家不知宋蔭堂叫宋老太爺用了家法,這才誤了科考的事,她便也不提,搖一搖頭:“我才剛選上來,倒不知道少爺考不考。”
素塵這才不問了,領了幾個丫頭繞到樹後摘出花來,一人挎了個圓底兒小竹籃子,上頭繫著紅絲絛,素塵指指那開得正好的幾株晚桂:“撿這上頭花束多顏色正的摘下來,路上誤了功夫,若不然姑娘還該做些香球串兒的。”
底下的花落得滿地金黃,上頭的花要摘卻難,石桂半日才摘了兩三把,這點兒怎麼夠蒸花露的,把小籃兒裡的都倒進鋪了軟巾的竹簍裡,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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