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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看一回,面上冷笑。
馮媽媽一聲剛出,宋之湄臉色通紅,她也沒想著就讓哥哥這麼直通通的闖進去,原是想著她往裡,哥哥在堂屋裡頭等著,一個在裡一個在外,再借她的口,把哥哥這番心意說了,哪裡知道這個呆子進了門就一步不錯的跟了她,這下情意全無,只剩下不規矩來了。
她自覺叫葉家人看了笑話去,可哥哥還是這麼一付不開竅的模樣,立時笑起來,使眼色給哥哥,他也是看不明白的,便問了馮媽媽:“我看錶妹前兒還好好的,可是染了風寒了,金陵可不比揚州,天兒一涼,夜裡的風都凍骨頭,表妹可得好好保養才是。”
這麼一派自然的說了出來,倒似才剛是丫頭不知事,攔她還攔錯了,馮媽媽卻不吃這一套,這些年什麼沒經過沒見過,哪裡還會叫她這麼個小姑娘騙了去,只是立在門邊不放人,還笑著道:“咱們姑娘身子弱,姑娘也是一樣要進宮待選的,若是真個過了病氣,可是我們當下人的罪過了。”
宋之湄不防她竟說這些,可她也知道馮媽媽原來是葉老太太身邊,長輩跟前的人,倒不好反唇相譏,還得應和她一聲:“媽媽這話可就言重了,哪裡就這麼嬌貴起來。”
說著轉身去扯宋敬堂的袖子:“咱們心意到了便是。”
宋敬堂有滿肚子的話要說,可對著這麼個冷麵老媽媽一句都吐不出來,說她是虛寒又說是心焦,還帶些藥材來,馮媽媽謝著接過去,沒等宋敬堂走出院門邊,就聽見後頭馮媽媽訓斥瓊瑛:“你是個死人不成,什麼人都能往姑娘屋裡頭去了?”
瓊瑛訥訥無言,馮媽媽卻不依不饒:“你也十來歲的人了,竟不知道要臉了?”這話分明是衝著宋敬堂的,宋之湄一張臉漲得通紅,急步出去,還扯了宋敬堂不叫他停下腳步來。
瓊瑛雖知道後頭這句不是說自個兒的,到底還是辦事不妥當,吃了教訓也是應當的,卻還是為自家辯解一句:“宋大姑娘直通通的進來,我也不好十分攔她。”
哪知道馮媽媽卻是一聲冷笑:“她直通通的進來,你便直通通的攔了她,給了她臉面就辦這樣的腌臢事不成!”到底還有一句沒說,還把她當作正兒八經的主子不成。
瓊瑛絞了衣帶子不說話,馮媽媽恨鐵不成鋼,瑞葉倒是樣樣妥當,又能硬又能軟,可她跟姑娘太好了些,這才不能帶了她來,可這個瓊瑛又扶不起。
馮媽媽在葉家呆得久了,一雙眼睛甚事不曾見過,立時把話傳下去,若是宋之湄一個人來的,來三回放一回,若是還有旁的人跟了來,那就一步都不能碰著堂屋子軟毯子。
不獨大丫頭們得著吩咐,連小丫頭子都知道,要是瞧見了,不管是幾個,都要報上去,石桂看了個全程,把這事兒又記上一筆,事兒多了,恨不得拿個小本兒記下,只她是不該識字的,一個屋裡住著的九月,那雙眼睛就沒離開過她。
石桂沒能學烹茶,就先學煎藥,三碗水煎成一碗,不能焦不能淡,過了火侯就失了藥性,比煮茶也不差什麼,藥爐子擱在竹徑邊,怕煎藥的味兒燻得滿院子都是,石桂便搬了小杌子坐在藥爐前,不時往裡添些柴。
她作這活計,院子外那一條小道上來了什麼人瞧得清清楚楚,餘容澤芝兩個隔得一日就要來一回,說些寬慰葉文心的話,兩個都不善言辭,葉文心又沒精神理會她們,略坐一坐,便還回去。
到是宋之湄,頭一回跟宋敬堂一道沒能進得門來,第二回再來,一張口就是告罪,只說哥哥讀書讀得木了,聽說葉文心身子不好必要來探病,倒是唐突了。
葉文心也不知是病痛還是有心事,並不耐煩應酬宋之湄,雖聽她說話有趣兒的,無奈精神不濟,丫環們緊緊看牢了她,宋之湄的話頭一拐到宋敬堂身上,便不是吃藥就是喝梨水兒。
宋之湄兩回下來也不再提,只說道:“前兒陳閣老的重孫女兒請了我往陳家去,她們家有一株三十年的三醉芙蓉,這會兒正是花期,我還想著同你一道,只可惜你病著。”
她這頭話才說完,那頭瓊瑛就報給了馮媽媽,第二日葉文心院裡就擺了兩盆來,雖不是三十年份的,卻也有一人多高,上頭累累開滿了花朵,給這竹林小徑憑添一抹豔色。
石桂知道因由咋了舌頭,等宋之湄再來,手上還拿著那把緙絲團扇兒,走在小徑上瞧不真,進了門看見那兩盆木芙蓉,臉色都變了,立在門邊腳步一頓,這才又搖了扇兒進來,當著葉文心還誇上一句:“這花兒開得好,擱在你這院裡,分外的好了。”
“置一點之彩與通體淡色之際,自必絢麗奪目。”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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