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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棠,你說咱家也不窮啊,八百兩銀子我覺得也儘夠了,但我進了書院之後,聽人說起京師的用度花費,我又覺得我太傻了,原來八百兩銀子在京城買個大宅子都夠嗆。哎,我不想嫁人了,我不想給我爹孃添負擔,我爹一直想做京官的,我想省點錢讓他們二老過得開心。”
範明瑰不自覺流下淚來,伶俐急急忙忙拿手帕去擦,範明瑰撇開頭,哭的更厲害了。青棠瞧著湖面上的一艘艘龍船,秀眉皺起,又摸了摸挺拔的鼻樑,低聲道:“你把伶俐支開,我找個人來問句話。”
伶俐見自家小姐哭的厲害,正不知如何是好,霍青棠道:“伶俐,你家姑娘口渴了,你去端杯熱茶過來。”伶俐不動,範明瑰擦擦鼻子,啞著嗓子道:“去吧。”
支開伶俐,霍青棠又對守在門口的瓔珞道:“你去端盆水過來,哭花了臉不好看。”
瓔珞應聲出去了,霍青棠找來小二,丟出一分碎銀子,道:“你把唱評彈的那小姑娘給我找來,她琵琶彈得好,我想同她請教琵琶的指法。”
小二應聲而去,範明瑰眼睛紅通通的,青棠暖聲道:“快別哭了,我有辦法讓範夫人賺錢。”範明瑰抬起淚眼,問道:“真的?”
霍青棠笑著點頭:“真的。”
☆、天香樓內
小二領著那抱琵琶的小姑娘進來,那小姑娘見廂房裡就坐著兩位女子,先是一愣,隨後又笑道:“不知二位姑娘想聽些什麼,聽曲子的話就二十個銅錢一曲,評彈的話,則一兩銀子一段。”那姑娘年紀輕輕,臉上盡是世故。
範明瑰瞪大了眼睛,嚷道:“怎的這麼貴,你怎的不去搶?”
那女子彎起眉眼,半笑道:“這位姑娘說笑了,天香樓誰人不知,我們父女最是童叟無欺。”
霍青棠瞧她一眼,截下話頭:“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笑道:“小女子名叫杏姑,不知姑娘想聽什麼曲子?”
霍青棠拿出個二兩的小元寶,聲音平平:“杏姑你貴人事忙,我就不多做打擾了,我只問你幾句話。”
杏姑笑道:“姑娘哪裡話,不知姑娘想問些什麼?”
青棠將銀子拋給她,問她:“今年哪艘船的贏面最大,賠率是多少?”
杏姑“哧哧”一笑,道:“喲,這位姑娘竟是個行家,先前是杏姑眼拙了。今年嘛,黃龍的贏面最大,賠率是一兌一。姑娘朝下望一眼,那尾上插雙魚旗的就是黃龍艦。不過也有人買赤艦,赤艦是今年新晉的船,朝廷產的快船,但沒下過場,所以賠率高一些,是一兌五。”
青棠點點頭,又道:“那賠率最高的是哪一艘?”
杏姑低頭一笑,回道:“鳳艒是一兌九,樓船一兌三,篾舫一兌十四,這些都是初賽,決賽時賠率會高一些。若是姑娘從初賽就押對了決賽的船艦,那賠率再翻一倍。”
霍青棠笑道:“那杏姑這裡就可以壓碼咯?”
杏姑將琵琶“錚錚”一撥,一語敲定:“天香樓杏姑,童叟無欺。後日龍舟賽,我便在這裡等著姑娘。”說罷,就抱著琵琶離開了。
瓔珞和伶俐同時回來,一個端著茶,一個端著一盆水,青棠道:“你們快伺候她梳洗吧,可別出來聽個評彈,就似受了大委屈一般,那範夫人日後該不許她的寶貝女兒同我出門了。”
史順又買來茶果點心,範明瑰有意要問青棠幾句,又苦於找不到機會,只得聽幾句評彈,又瞧瞧霍青棠,想聽她說點什麼。霍青棠起身道:“我去一下淨房。”範明瑰趕緊起身,跟著道:“我也去,我也去淨房。”
兩個姑娘都要去淨房,瓔珞與伶俐也要跟著,範明瑰揮手道:“咱們去去就來,你們就別跟著了,淨房也沒那麼多位置。”瓔珞又瞧了史順一眼,見史順點頭,才又坐下了。伶俐送她們到門口,說了句:“姑娘快去快回。”
天香樓的設計似半個圓環,兩頭成犄角之勢,對門包廂內,一個青袍男子站在視窗,靜靜望著平靜無波的太湖,一女子道:“顧公子,你別看了,這船我都來來回回看了好些遍了,今年買鳳艒,不會錯的。”
說話的是藍浦,自從她被顧惟玉修理過一遍之後,如今已然變成一個盡職的丫頭了。咱們顧公子要賭船,她就將湖上的船隻來來回回琢磨了好幾遍,一定要讓顧家公子賺的盆滿缽滿。今年十八艘船同時下場,最有希望的是五艘,鳳艒、黃龍、赤艦、樓船和篾舫,黃龍是去年的勝出者,赤艦是今年的新船,樓船和篾舫是依照工部黃船所制的快艦,她看好鳳艒,鳳艒就是江上形制最好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