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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太爺含笑附和,“劉公子年紀輕輕手藝精湛,得此大才,實為我呂家之幸。”
劉五點頭哈腰順杆爬,“謝呂太爺賞識,小的對呂小姐傾慕已久,定會勤勤懇懇打理呂家。”
玲瓏忍無可忍,霍地起身,推門而出,“太——”後面的話已被呂太爺宏聲打斷,“今日比擂結果已定,劉公子所制——”
“呂太爺明鑑,瓷碗並非劉五所制,乃是霍家所出,萬不可聽信盜賊之言!”寄虹急急分辯。
劉五面不改色,“瓷碗並無戳印,如何說是你家的?”
寄虹張口結舌。霍記瓷器件件有印,獨這隻瓷碗為大東奪擂之故,未蓋戳印。
聽她開口,嚴冰便知自己所料不錯,冷冷道:“既無戳印,如何說是你制的?瓷泥如何配製?火候如何?怎樣塑胎?怎樣定型?你講得出嗎?”
劉五對上嚴冰犀利的眼神便心裡發虛,囁嚅無語,呂坷冷哼一聲,“嚴文書難道不知瓷器製法是各家不傳之秘,劉五怎能當眾講出?敢問霍掌櫃講得出嗎?”
寄虹自然不便宣之於眾,幾人言語來往,爭執不下。圈外,站在大東身側默然旁觀的丘成忽然開口,“大東,你贏定了。”
大東緊了緊手中木盒,從側邊一步步走入眾人視線。
正在爭吵的幾人一愣之下都住了口。玲瓏目光相隨,神色卻不見喜悲。
大東不卑不亢向曹縣令和呂太爺各鞠一躬,轉向嚴冰時,他含笑搖頭。
呂坷沒好氣地說:“滾滾滾!擂主已定,少來添亂!”
嚴冰搶在呂太爺前頭向曹縣令介紹,“他就是我向您提過的‘左半刀’,此前呈送太后的佛像便是他精雕細琢之作。”
一聽“太后”二字,曹縣令看向大東的眼神立刻充滿慈愛,“本縣以為可以一觀,呂翁意下如何?”
呂太爺儘管臉色鐵灰,也只得揮手叫大東呈上瓷器。
大東沉默地將木盒放在桌上,開啟,取出一套茶具,一壺四盞。
器型與色澤中規中矩,器壁鏤雕一週雨滴荷葉,雖然紋樣精美,但鏤空雕刻手法太過尋常,早幾百年便廣泛用於香爐熏籠之中,將其用在茶具上,既不實用也不新奇。
眾人都以為大名鼎鼎的“左半刀”出手必定不同凡響,不料大失所望,一片唏噓。連外行曹縣令都看出高下,感覺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大東上臺時,寄虹心中甚喜,一顆心吊得高高地翹首以待,此時一落千丈。她沉沉嘆了口氣,畢竟他右手殘廢,想要恢復以前的水準是不可能了。
嚴冰卻目不轉睛地盯著茶具,端詳片刻,忽地露出驚豔之色。招手叫來旁邊伺候茶水的下人,接過茶壺,不作聲便往茶盞裡倒。
呂坷嚇了一跳,“哎哎哎”叫喚不停,往鏤空的茶盞倒水,傻了不成?然而剛叫了兩聲半,後半聲便被滿場驚讚之聲堵在嗓子眼。
明明是鏤空之器,居然滴水不漏!澄碧的茶水在茶盞中微微晃動,從鏤空處透出流動的碧色,紋樣一下有了生氣,雨滴清靈,荷葉新綠,浮於淡青瓷色之上,好一幅江波荷雨圖。
呂太爺不覺坐直身子,滿面不可思議之色。
曹縣令眼睛都直了,端起茶盞裡裡外外細看,鏤空處似有薄如藕絲般的一層遮擋,比薄胎青瓷更為剔透,連茶水中細微的茶葉末都纖毫可見,不禁嘖嘖稱奇,“嚴冰,這其中玄妙,你可能道來?”
嚴冰已猜出七八分,但搖頭漫聲道:“卑職愚鈍。何況瓷器製法是各家不傳之秘,怎能當眾講出?”
儘管曹縣令和呂太爺都十分好奇,也不便再問。不料悶聲不吭的大東忽然開口,“先在坯胎上雕出鏤空紋樣,再用釉水填平,燒製即可。”
聽起來似乎簡單,但成功背後是無數次的失敗與重頭再來。
場下一片譁然。瓷行中人都把瓷器製法看做命根子,他卻隨隨便便說了出來,棒槌麼?
嚴冰望著木訥寡言的大東,油然生出敬重之情。他掃視場中表情各異的眾人,提高音量問:“你不怕別家仿製、堵了你的路?”
大東平靜地回答:“路是大家走出來的。”
他的聲量不高,但壓過喧喧眾口,如黃鐘大呂。場中漸漸安靜,又漸起波瀾,這次,是掌聲如潮。
寄虹站在潮水之中,看著一張張肅然起敬的面孔,胸中一股清泉奔流入海。
呂太爺緩緩起身,鄭重地問:“孩子,奪得擂主便意味著入贅呂家,你可想好?”
大東不假思